那文易自己,到底背负了多少矛盾和痛苦?
牧白不敢再想。
“艹!你傻愣着干什么?”段非见牧白愣在原地,推了他一下,“还不赶紧跟上!”
牧白回神,走出两步后,又回头跑到餐桌前,一把抓起两个U盘和手机往外跑去!
两个电梯一前一后,牧白他们三个到酒店大厅的时候,救护车刚关上车门。
牧白也不理身后给他打伞的门童,径直冲进雨幕……
段非和郭大伟相视一眼,也跟了上去。
“牧白!”郭大伟怕牧白这个情绪开车出事,按住他拉车门的手,“我开!”
夜色里,牧白支棱的头发蒙上一层水珠,分不清雨水和泪水,看上去既狼狈又悲情。
他大口喘着气,把钥匙递给郭大伟。
郭大伟开得很快,出酒店一条街就跟上了救护车。
蓝色灯光闪烁,映在牧白眼眸里,是文易在跟死亡赛跑的计时器。
也是从他认识文易的这大半年时间里,文易跟他开得最大的玩笑。
牧白掏出烟,打火机响了好几声都没点着。
他低骂一声,把火机扔了出去。
“牧白……”段非坐在后排,手伸到前面跟他点了火。
牧白回头,夹着烟的手不停颤抖,段非看见他眼睛里有泪光……
等他点上烟,段非拍拍他肩膀,“你耳朵……”
“没事……”
牧白狠狠吸了两口烟,后脑勺一连撞了好几下头枕,声音有点哑:
“我一直以为他吃的是抗抑郁药!他经常说累,说困,我以为他是年轻人赖床!他说他去医院是帮忙,是,他说的没错!他当时确实在帮护士修电脑,但他是去住院的!这么长时间……我他妈被他骗得团团转!他怎么忍心!怎么这么狠?”
牧白回想文易每一次“失踪”,他说他去找李敏道,去见父母旧交,说他吃的是救命的药,那些都是真的。
只不过,他用模糊不清的说辞,让牧白以为这是一个抑郁症患者的正常生活。
他手腕上的五朵卡萨布兰卡,不单单是父母死亡带来的阴影,也是他提前给自己准备好的归宿……
想到这里,牧白心无法呼吸,失声痛哭……
“牧白,你别急!现在医疗技术那么发达……”
段非在后面刷着手机,说:
“这病通过移植是可以治愈的啊,只要有合适的配型……”
段非说不下去了,文易爷爷辈的亲人都去世了,父母都是独子,也都……能找到合适的配型简直是大海捞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