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牧白被尿憋醒。
他一动,文易也跟着醒了。
“几点了?”
“刚刚七点钟,你接着睡,我去躺洗手间。”
文易睡眼惺忪,眼角的红痕还没散去,脑子也不太灵活,还因为脖子酸,又往牧白怀里又蹭了蹭。
“一起……”
牧白嘴角上扬,“好。”随后探着身子捡起地板上的衣服。
文易用力挤了两下眼睛才睁开,一坐起来,浑身跟散了架子一样难受。
牧白见他不舒服,又把衣服扔回去。
“你用车上的,我下去。”
“不了,就两步路。”文易拉开窗帘,“就算你这车新风系统再好,我也受不了。”
“你还挺讲究,”牧白给文易裹上羽绒服和围巾,“所以能告诉我,为什么要住在香山路吗?”
一个垃圾桶都能流出油渍的破败旧小区。
文易站起来伸伸腰,看他一眼,说:
“我以前不是跟你说过?”
“你觉得我信?”
“为什么不信?真的就是因为它要拆迁啊。”
文易说的确实理所应当,但那点拆迁款,够他的装修费吗?
牧白撇撇嘴,拿着两人的牙具盒,说:
“走吧,回来你再睡会儿。”
大过年的,这个时间服务区没什么人,两个保洁人员抱着保温杯,在休息室里打瞌睡。
见文易还没好,牧白就到外面走廊抽了根烟。
这么多年来,因为跟父亲不和,牧白一直都是一个人过年。
但与文易不同,他总还有个家,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充当他无形的后盾。
而文易,是实实在在的孤家寡人。
这大概就是他大年初一,要求自己陪他一起到南市的理由。
一瞬间,牧白的心既酸又甜。
心疼文易,也庆幸自己在他身边。
把烟头扔进垃圾桶,牧白回头往里看了一眼,这人上个厕所怎么这么久?
就在这时,他听到文易在里面喊他,同时传来一声男人的嚎叫!
***
文易站在洗手池前,从里面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
那男人走到他身边,洗手的时候一直盯着他看。
感觉到这人的视线,文易看了他一眼。
“哟?还真是你啊?”男人笑起来,一口黄牙十分倒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