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需要花吗?好心的少爷,这是我刚刚采回来的,您看,还新鲜着呢。”想要进入马车内的康斯坦丁被一只手死死拽住。
那是个和他一般年龄的女孩,脏兮兮的长发,被太阳熏黑的脸蛋,褐色的眸子躲躲闪闪,显然对眼前这位衣着光鲜的少爷充满畏惧,可那只干枯的手臂却异常有力地紧紧拽住那抹衣角,仿佛眼前这位小少爷是她最后的一株救命稻草。
康斯坦丁微微一愣,他转过身,仔细打量着这个女孩的脸,他认识这张脸,那个捧着竹篮卖鸢尾花的女孩,她的脸颊左侧还残留着那个富商老头打过的巴掌印,看起来,那个老头似乎下了狠手。
康斯坦丁瞥了眼竹篮里的鸢尾花,它们应该被那个老头用脚上那双昂贵的牛皮靴子踩烂了才对,她难道又去城外的山脚重新采摘过?
康斯坦丁有着一瞬间的惊讶,他知道即使是坐马车要从玫瑰磨坊到城外的山脚下最快也需要半个钟头,而这孩子多半是跑着去的,关键她还光着脚,这样一个底层的孩子连双像样的鞋子也无法拥有。
怜悯她吗?
康斯坦丁冷笑,一只游走在地狱边缘的魔鬼有什么资格怜悯别人?
他将手置于腰后,摸着那柄可以在一瞬间割断任何生物头颅的卢恩匕首,轻声询问道:“这些花,你打算卖多少钱?”
女孩沉思了一会后,抬起那双并不明亮的眸子,惶恐地看着他,低声道:“一枚哥特银币,好心的少爷。”
康斯坦丁望着那一篮鸢尾花,淡淡道:“你的模样告诉我,它们并不值这个价,可你还是开出了一枚哥特银币,为什么?”
女孩低垂着眼眸,沉吟了半会,忽然抬起头,那张脏兮兮的脸庞竟然有着一丝难以想象的固执:“好心的少爷,这些花也许并不值一枚哥特银币,可它们却比您佩戴的那朵更鲜艳”。
康斯坦丁望向自己的胸口,那是一朵由金矿和宝石铸造的金色鸢尾花徽章。
面对一个上位者能从容说出这番话需要多大的勇气?
康斯坦丁眼眸里透出一丝赞赏神色,有勇气,也不笨,这个女孩如果能拥有一个不错的姓氏大抵会有段不错的人生,可悲哀的是这世界从没“如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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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微微感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金灿灿的硬币放入女孩手心,认真道:“你给了我一个很棒的答案,所以我决定将这些花全部买下。”
这是女孩第一次握着一枚约克金币,眼眸里有胆怯,有畏惧,也有欣喜,她将花篮郑重地递到康斯坦丁的左手上,朝他深深鞠了一躬,露出一抹并不好看却足够明媚的笑容,雀跃道:“谢谢您,好心的少爷,上帝会保佑您的。”
上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