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远声回忆起十五年前表哥灵堂上的令他肝胆俱裂的场面。
林远声刚刚将嫂子送上回家的车,心里记挂着不吃不喝不言不语却坚决不离开的侄女,他往灵堂赶,听到了哀嚎声。殡仪馆出现这种声音很正常,可是林远声没由来的心慌,他跑回灵堂,看到地上躺着的捂着下体打滚的周英,而他的侄女,那个曾经开朗活泼的女孩儿,眼里泛着红,脸上带着恨与怒,高高地举着烛台,眼看就要刺向地上的人,“十五!”林远声飞扑过去,抱紧了侄女,“好孩子,放下,不要这么做!”
何知秋拼命地挣扎着,“我要杀了他!我要为爸爸报仇!”
林远声紧紧地箍着怀里的孩子,“十五,你听我说,如果,你杀了他,你的父亲再也无法昭雪。他本是荣誉战士,立过二等功,下葬时可以裹着军旗的,我们去查明真相,把这份荣誉还给他好不好?”
何知秋手里的烛台掉在了地上,“还可以还爸爸清白?”
林远声拍着她的后背安抚道:“可以的!可以翻案,你忘了舅舅上的公安大学。”
“我等到今天就是等着为爸爸昭雪。所以,舅舅,周英出现了,我承认我状态并不好,但我不会发疯,我同样不会放弃复仇。”
林远声上手就敲她一个脑瓜崩,“自作什么大聪明呢?谁想问那个牲口玩意儿?我要问你和你队长戚彧什么情况?搞对象呢?”
何知秋起身就要走,被按下了,“回答问题!”
何知秋觉得自己像是一个被抓住早恋的学生,干巴巴地回答:“没谈恋爱。”
“哦,那就是暧昧期。”
何知秋没再说话。
林远声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默认啦?”
何知秋一本正经地说:“舅舅,很晚了,睡吧。万一明天你能回家了,该没体力应付大舅了。”说完一溜烟儿跑了。
林远声扔出了自己的拖鞋,“你个倒霉孩子!”
看着紧闭的房门,林远声卸下来不靠谱舅舅的伪装,面色沉重下来。十五年前他说为表哥昭雪,是想稳住侄女的情绪,可是这件事情变成了他家孩子的精神支柱,这些年他看着何知秋越来越独,面上也越来越冷,他愈发地担心,如果无法为父伸冤,这个孩子会走入怎样的极端,而如果完成了,这个孩子还有动力...活下去吗?戚彧...请爱护我家的孩子啊,她实在是太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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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清晨,戚彧起床后,不小心伸到了伤口,揉着脖子,想到昨夜何知秋不搭茬换药的情形,心里有些涩然,想着见面后捏捏她的脸来解气。
门铃响了,戚彧刷着牙本以为是快递,打开门,看到杵在那儿的何知秋,“队长,我来帮你换药。”
戚彧当时手持牙刷,嘴里还含着漱口水,早起后头发都没整理,毫无形象,羞耻感从脚底涌了上来,想瞬移回屋里换衣服,但他怎么也不舍得将人关在门外,将人迎了进来,安置在沙发上,自己跑回了屋里,收拾妥当出来后,看着自家客厅里的人,他心间涌上了无限的满足。
戚彧坐到了何知秋身旁,递去了纱布和药。
何知秋为了便于换药与戚彧挨得很近,此时她眼里、心里只有伤口,没注意到她贴近时,戚彧滚动的喉结。
何知秋不用香水,身上只有淡淡的洗发水味道,偶尔会混上一点轻淡的烟草味,有些醉人。伤口处涂上了新药,又沙又麻,戚彧忍着,何知秋注意到他暴起的青筋,想都没想,按着弟弟受伤疼的直哭时的处理方法,冲着戚彧的伤口轻轻地吹气。
戚彧人直接麻了,何知秋为他换好纱布后,抬眼,才反应过来两人离着有多近,何知秋回想起梦里的那个吻,怕自己为色冲昏头脑将人压了,赶紧退开,却被戚彧掐住了脸,倒是不痛,但过于暧昧了,她都担心自己渐起的心跳声会引来戚彧的注意,“队长,松开。”
戚彧没听她的掐住了她的另一边脸,平时的酷哥有些耍赖,“现在早7点半,没到上班时间。”
何知秋又怎会不明白他的意思,忍着羞开口:“戚彧,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