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平下楼的时候没带刀!他是一个..他曾经是一个军人!他是荣誉战士!”叶黎完全没有平时的形象跟着警察怒吼。
“叶黎你冷静。你再好好想想。这刀确实是你家的,你也承认了。”警察也不忍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好一点。
“我承认那刀是我家的,可是我也说了,那把刀摔坏了,我们给扔了。现在那个混蛋拿着刀杀了我的丈夫,我的爱人,你告诉我,是我丈夫先拿的刀?那个畜生是正当防卫!我的爱人死有余辜!”叶黎的痛苦,愤怒无从倾泄,只能疯狂地喊叫。
“证据确凿,叶黎。我们现在只能看周家会不会告何平持刀伤人未遂。”
叶黎边哭边笑,“哈哈,哈哈。我还得求着他家放过阿平?”
“我们尽量帮你周旋吧,我们相信何平他是一时冲动,青春期孩子早恋搁我也愁。何平已经仙逝,我们想保全他的脸面和功勋。”警察说道。
叶黎回到了林远声那儿,婆婆在床上病着,女儿自出事之后就没再说过话。叶黎心上被挖了一个大洞,她知道什么都填补不上了,强忍着悲伤、痛苦和警察周旋了一天,想着回不去的家,看着支零破碎的家人,她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她多希望这仅仅是一场梦,内心拒绝承认她的丈夫,她一生的挚爱已经死了。何知秋看着哭泣的母亲无助的走了过去,她想开口叫她,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只能轻轻地环住妈妈。
叶黎却推开了女儿,何知秋看见了妈妈眼中一闪而过的恨意,脑海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尖锐又沙哑的声音:“十五,这都是你的错。你爸爸是被你害死的。十五,谁让你不听我的话。十五,你长记性了吗?十五,十五,十五,你的名字真好听。”
叶黎知道自己不应该对女儿发脾气,这个孩子承受不比她少,更是最无辜的受害者,可这份愤怒和恨她不知道怎么处理,露出了一丝却深深地伤害了自己的女儿。
“十五,对不起,妈妈不是想推你。”叶黎站起身想去安慰吓呆的女儿,却只见女儿面露惊恐,跑到了屋子里。
叶黎追了过去,看见女儿躲在了桌子下面,双手抱膝,叶黎过去安慰她:“十五,别怕。”
何知秋却更抗拒了,无声的推拒着叶黎。
“十五,你怎么了?十五,你别这样。”叶黎又难受又着急的说。
何知秋无声的尖叫着撞自己的脑袋,叶黎手足无措,这一天的事情已经把她压垮了,只能跟着女儿哭。
林远声回来了,看着这一幕,忍着痛苦,开解她俩。
“嫂子,十.小秋好像怕叫她十五。”林远声小声地跟叶黎说。
两人发现,只要叫她跟着她多年的小名,她就自残。
“她这是怎么了?”叶黎哑着声问道。
“我猜她是创伤应激反应,包括失声、自残都是。为什么刺激点是名字,我们谁都不知道,十,小秋已经无法告诉我们了。”林远声声音颤抖的解释自己侄女的病征。
“我不记得后来舅舅和妈妈是怎么商量的,等我再能有清醒的认知时,我们举家迁到了首都。周家最后没有告我爸爸,所以我能过政审。队长,我做警察的目的确实不纯,我没有崇高的理想,为人民服务的精神,我只想抓住杀害我爸爸的凶手,为我爸爸洗去冤屈。如果局里对我有异议,我申请离队。”何知秋看着窗外,脑子中不停地闪回令她肝胆俱裂的场景,也回忆起爸爸灵堂上令她作呕的记忆,皱着眉,强忍着呕吐和泪水,等着戚彧说话。
戚彧走向了她,轻轻地扳过她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蓄满了泪水却迟迟不肯落下,戚彧轻轻的叹了口气,抱住了她,没敢使劲。
何知秋在他抱上了那一瞬间颤了一下,身体终是服从了自己的内心,没有挣脱。头缓缓地靠在了戚彧的胸口。
戚彧一下一下地捋着她散落下的头发,声音里带着心疼说道,“何知秋,难受就哭吧。”
何知秋觉得自己在15岁的时候是那么的软弱无能,除了哭什么都不会做,谁都保护不了,她的爸爸因她而死,她的妈妈因她失去一生挚爱,背井离乡多年,至今不敢踏足故乡。她专攻犯罪心理,深知受害者无罪的道理,可她仍然无法原谅15岁只会哭的自己,所以她不再哭,亦不再笑,除了报仇没有什么能打动她。
可也许是回忆起太多的苦痛,这个男人的怀抱又太过温暖,泪水自己就流了出来,泪水越来越多,何知秋不自觉间已抱住了自己的队长,嚎啕大哭,唯有这样才能把积聚的苦闷倾泻而出。
何知秋被阳光晃醒了,睁开眼睛,一刹那没想起自己这是在哪儿,猛地起身,头痛的快炸开,她揉着脑袋,“啧,不是喝酒了吧。”
“你不是酒精过敏吗?”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她立马摆出了攻击的姿态。定睛一看,自己在客厅的沙发上,而坐在她家客厅地上,背靠沙发揉脖子的人正是她的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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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思绪回炉,前一夜,自己将大部分过往讲了出来,后来趴在人家怀里哭,然后,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