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都是一样的,要么忙着生活,要么赶着去死。
少女站在天台上,锋利的刀子提在手边,正不住往下淌着鲜红浓稠的液体。
是血。
嘭!
身后传来巨响,少女纤瘦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没有回头,只是抬起另一只沾染血污的手轻轻摸了摸自己戴在耳朵上的助听器,清澈的眼中波澜泛起,似乎是在犹豫要不要将这让她能够聆听这世界声音的玩意取下来。
布满铁锈的天台大门被撞开,孤儿院院长带着一群人冲上天台,看到拿着刀的少女和倒在旁边的尸体,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一时间竟没人敢上前。
就见那具尸体浑身布满密密麻麻的刀口,鲜血淋漓,但最骇人的还是尸体腹部被人划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内脏被扯出堆放在胸口处,上面同样也布满了刀痕,显然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在这个一人一尸的场合,谁是凶手几乎不言而喻。
死者是一直负责照顾郁裴思的生活老师,谁也不知道为什么一个没有被诊断出精神病的少女会突然抄起尖刀刺向自己的老师,还以这么残忍的方式将其剖尸。
最后还是院长强压着惧意,高声对少女的背影喊道: “郁,郁裴思!你把刀放下!”
院长一顿,像是觉得自己的语气太过强硬,放缓了语气:“孩子,把刀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苍老的脸上已经浮着一层细汗。
有话好好说?
郁裴思听到院长的话,回过身,苍白的脸上带着一抹浅浅的笑意。
众人不由朝后退了退,在他们眼中,郁裴思的笑容阴冷可怖,明明只是一个纤瘦单薄的十五岁少女,此刻在他们眼中更像是一个盯着猎物,随时会发狂的野兽。
郁裴思的目光扫视着院长众人,一双眼睛单纯坦然,若不是那把染血的刀和一身血迹,还真像是一个涉世未深的少女,青春正好。
闯上天台的这些人,有孤儿院的高层,也有负责照顾孩子们的生活老师,郁裴思嘴角又向上扬了扬,笑意更甚,却有些凄然。
她抬起手,当着众人的面,缓慢的比划了几下,那是手语。
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最后一下还没完全比划完,郁裴思余光忽然注意到院长众人身后没被关上的天台大门猫着一个瘦弱的身影,正一脸惊恐的看着天台上发生的一切。
郁裴思抬起的手突然放了下来,一同垂下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悲伤,不过很快,她又再次抬起手,飞快比划了一句手语,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就见郁裴思将刀尖抵在自己的脖颈,转身直接从孤儿院六层楼的天台跳了下去!
少女单薄的身体如同一张染血的纸,从高空急速下坠,只听一声巨响——
“啊啊啊啊啊啊!!!”
或许是因为坠楼的动静太大,很快孤儿院的某处传来歇斯底里的尖叫,众人面面相觑不过数秒,赶忙转身飞奔下楼。
谁也没注意到躲在门后的一个瘦弱身影,就如同他们没人把郁裴思临死前那最后一个手语放在心上一般。
那时候她在说:
快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