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吉广的话,仿佛没有听见似的,又问他:“你家中可有官身?”
吉广又摇头,唐十七又道:“你可有结识官身?”
“唐县令是想羞辱小民吗,小民一个平头百姓,如何有机会结识官身!”吉广因她接二连三的问题,表现得十分愤怒,但又存了几分理智,懂得最大限度的,挑起群众的怒火。
但唐十七根本不慌,她又笑了,“唐潜乃是朝廷亲封的七品官员,凭自己的本事,考的科举,你一无官身,二无结识的官身,便连祖上往上数,亦无官身。”
“你凭的是什么,审问唐潜?”
“既然你有所怀疑,便寻个能审本县的人来,而不是提这些似是而非的事,大张旗鼓的,弄得凤阳人心慌慌,你究竟有何目的?”唐十七说到最后,目光如电。
“还是什么人,纵你来我凤阳捣乱的?”
吉广有苦说不出,唐十七说的话,都是实话,但又不全是实话,唐潜确实是正经的举子,但现在的唐县令,却不是正经的。
可是她方才的话,也确实堵住了自己后面的话。
“既然有这样的流言出来,说明这件事确实值得怀疑,唐县令何必如此动怒,大家只是想看一看,这么多年,是不是一个假冒的县令,骑在我们的头上,耀武扬威!”
吉广此言一出,以他为中心的百姓,愣是挤开了一条路,留下一个空空的圆圈。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这一幕,又瞥到了唐十七脸上发自肺腑的笑,只觉得心里有点儿凉。
甚至,不等唐十七开口,人群中,便有人闹了起来。
“你这人安的什么心,唐县令来我们这穷乡僻壤,她假冒图什么?”
“难道是图朝廷会砍头吗?”
这话逗得众人哈哈大笑起来,又有人接话道:“唐县令这几年,为凤阳做了许多事,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的,你们要说她的坏话,可有问过我手中的砚台。”
唐十七转头看过去,只觉得此人有些眼熟。
很快,她便想起来了。
原是五里村的方元,当年因为刘三娘的缘故,她对当年的那个,十三四岁的孩子,印象很是深刻,为了表姐挺身而出。
后来查冯元宝的事,也去过五里村,但当时他不在家中,听说外出读书去了。
一晃经年,没想到方元也长这么大子。
唐十七含笑冲他点了点头,又听其他人道:“就是,我那书铺里,躲了个杀人狂,也是她替我找了出来,否则,今日我还能不能与大家见面,都很难说了。”
哦,七星书铺的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