殊不知,真正的坑。
在他的手上。
“......”
“崔都官玉郎之名,吾心神往已久......”小崔都官见信封上熟悉的字迹,极为信任的打开了,但是入目的第一句话,便教他开始怀疑自己的眼睛。
他甚至有瞬间质疑,有人借唐十七的手,夹带‘私心’,但是那熟悉的字眼,让他还是愿意相信,对方是有正经事同他说,同时,他也希望对方说的最好是正经事。
“据闻京城之繁华,非一小县所能媲美,吾心亦向往之,欲亲往观之,奈何俗人凡事缠身,心有余而力不足,只得作罢。”
小崔都官的眉头,都快挤到一处了,他深深的感慨,章四不愧是唐十七手底下的人。
二人的胆子与不着边际,都是一模一样。
一人假装他阿奶的名义传信,另一人则是以小娘子的口吻,行调戏之事。
咳咳,他只想看一看,这信究竟能有多离谱,又能夸张到何地步,才好借公事,好生教训一下这位小娘子,哦不,是行事大胆的小县令。
想他崔景星第一回,见如此不拘一格之人。
你说那凤阳县令胆大包天,可她行事分明又都循规蹈矩的;但你要说此人死守章法,她又有些随心所欲。
随心到,崔景星以为此人,倘若犯下一些大案来,或许都是无头大案,但对方的坚持,让他能切实感受到,这些事情根本不会发生。
这也是他见到熟悉的字迹时,没有立刻将信扔掉的最大原因,凤阳县令唐潜,乃是他神交之人。
他有信心,二人倘若见了面,亦会是知己。
有了这些铺垫,崔景星才不会以为,对方一介男子, 也如世俗那般,不论男女,只观皮相,而生欲念。
即使如此,崔景星观看此信时,反复了好几回,才接着往下看去,“有人曾言,京城美酒,集各家之大成,可比蟠桃盛宴的琼浆玉液.....咬下一块点心,能品出数十种味来,于口中迂回萦绕不绝也......住的是那天上宫阙,仆从亦飘然若仙也......着的是那锦衣玉带......”
崔景星下意识的吞咽了一口,甚至在回想,自家模样以及仆人衣饰等,见对方后面写着:“而能在京城坐享其美者,亦是上天的宠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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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崔都官的玉郎之名,遍传大晋,他人之美名,隐之亦是耳熟能详。”
崔景星嘴角一抽,“......”,此人就是一个‘贪财好色’之人吧。
信纸上的内容,又见峰回路转,“吾听村中老人言,曾去过一回京城,眼花缭乱,险迷其眼,尤以那唱戏之人,最为出众,直教人分不清真假虚实。”
“吾生平最喜奇人异事,还望玉面兄,细细探之,殷勤盼信回......隐之顿首!”
崔景星原本而带了着一丝笑意,还有些无奈的,自己神交的知己,怎么也要多一分包容的。
可是读到最后几句时,他慢慢的回过味儿来,“‘老人’指的应当就是阿耶当年的老友王尚王先生。”
当年崔静及冠时,‘景星’二字,还是王老先生所赠。
景星显见,信星彪列......可见王老先生,对其所寄予的厚望,这也是那个战乱年代走过来的人,心中唯一的希望。
崔景星一直明白先生所赠字的含义,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而为父查清冤屈,即有私心,也是为了先生所言之大义。
唐潜有些想法,会与他相左,但在这一点上,无比的契合,也是他未见其人,便信任的缘故。
崔景星继续分析起来,最后一段话的指向,“唱戏的便是指的伶人,先生与阿耶,唯一有过交集的伶人......”
他的脑海飞快的转动着,一宗案卷上的‘玉梨院’三个字,盘旋了下来。
那是他继任崔都官时,查的第一个案子,也是至今没有查出结果的一桩案子。
“阿耶之死与玉梨案有关,这桩案子我也一直在查,隐之为何又再次提醒我呢,当年先生临时有事,未去玉梨院,成了唯一的幸存者。”
“而阿耶去查玉梨案,却因此丧命。”
“当年玉梨院里的人,他们皆是父母不详之人,想要从他们身世找出问题所在,无异于大海捞针......”
“不对,这么多人,怎么可能都是无父无母之人?那他们之前,又是什么人?”崔景星猛的起身,又回头看了一眼,那封‘情书’,确实全都记住后,便一脸纠结的将其烧掉了。
“看来,我得去会一会章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