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认为如果冯良在世,你这辈子都没有可能超越他。”唐十七说得无比认真,仿佛在说一个事实。
“尤其是他在路上与你争吵,不如说指点的那些,关于作画的技巧,在你后来不停的作画过程中,不断被证实。”
常青再看李叶,他再也没有了先前的从容,这一回再不是装出来的忧惧,而是被人将面皮揭下来之后,无处容身的恐惧。
“其实,在你杀了他这种想法之后,你便再也没有超过他的可能了。”
唐十七真是知道对方儿疼,就戳哪儿,“旁人若是知晓有人比他强,想的是如何努力的超越旁人,而你只想着让那人消失,你打从心底里看不起自己。”
“你的心思如此狭隘,与光风霁月的冯良站在一起,都是对他的一种亵渎,即便他死了又如何,会有人记得他的一切好,而你只会被人记得,是一个没本事,又中会妒忌的杀人犯。”
唐十七面无表情的说这些话,她有心刺激眼前面目可憎的人,可是无论她怎么做,死去的人也回不来了。
相比较这不痛不痒的刺激,唐十七宁愿冯良鲜活的站在她面前,如从前和兄长在一起那般,捉弄她、疼爱她。
李叶却不这么想,唐十七的话仿佛当众给了他一巴掌,又将他那藏得小心翼翼的自尊找出来,一寸寸碾碎。
他捏着心口的衣裳,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一跳逃亡过来,他受过拳打脚踢,也有言语的羞辱,可都抵不过唐十七今日的一番话。
唐十七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他想的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做,一切都无所遁形。
常青也叹了口气,为冯良此人,他恐怕到死都不会知道,会死在对丹青的执着上,可是他也明白,如冯良这样的人,纯粹到了一定境界,即使明白这样的结果,也会义无反顾的。
无论见到李叶多少回,冯良都会和他吵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