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一等人神情也缓和不少,“县令事务繁忙,若无你治理凤阳,又岂会有百姓的好日子,我灵光寺又哪来的香客。”
常青却是看得一愣,这唐十七摆明了在嘲讽啊。
卫安见身边的人神情古怪,他小声的问道:“常木头,你怎么了?”见对方没什么反应,他又道:“早上那么多小娘子让你看,你偏生的守君子那套,这会儿全是大光头,你反而瞧得目不转睛了,你这都是什么癖好?”
他说完远离了常青。
在场的除了常青,皆是有功夫在身之人,哪个不是耳聪目明之辈,听得此言,念着经文的嘴角一抽,险些念错了经文。
唐十七嘴角也是一抽,想到为何只有老弱妇孺来上香,她又敛了笑容。
大晋连年征战,家国不稳,家中青壮十不存一,留在家里的只有老弱妇孺,年年盼归,年年不归,幸运的还有只言片语捎回, 更多的是马革裹尸还。
她瞥了眼寺庙里的和尚,全是青壮,好手好脚,还有功夫傍身,吃的却是老弱妇孺捐的香油钱,祈求家人平安喜乐的香油钱。
唐十七无端的觉得心里有些烦闷,寺庙自古有之,但他们的存在,却让她感觉不舒服,又不能拒绝这种合理又极度不合理的存在。
甚至有些坏心眼的想,这些人比普通人家出来的青壮,还要厉害几分,怎的不用他们的身躯,去保护香客们的愿望呢。
毕竟平日里,吃的便是普通青壮家人的饭啊。
如真是那普度众生的佛,不正应如此吗,高高在上,盘踞一方, 是为何故?
唐十七听得耳边的梵音,将自己从那‘邪恶’的念头中挣扎了出来,“法一师傅,这位佛祖的金身,高一尺,半尺有余,为何只需千两银钱,莫要看在本县是衙门中人,便害怕不敢伸手要,衙门中人犯了错,本县也不会姑息的。”
法一瞧她越发的亲近了,本应该是窘迫的事,倒教他十分自然的说了出来,“灵光寺香油钱,不足以做一个十成十的金身,是以,佛像内里是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