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光……”岸上的牛头直接愣在了原地，上一秒还在收着阴魂的他，下一秒就被河里散发出的光吸引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忘川河中的黑水，一时间，竟有种颜色渐淡的趋势，这一来，直接叫牛头马面震惊不已，两人相视一望，脑海中瞬间意识到，那个与世不同的张家，一身麒麟血能叫邪祟遁型。

这还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张家人的威力，一时间心中百感交集，不知道是庆幸还是警醒。

河中的光越发刺眼，叫岸上众人不得以用手去遮挡，不过好在，那些阴魂似乎也很恐惧那光。

忽然间，忘川河中突然自河底传来阵阵哀嚎，那声音无比尖利，是无数阴魂一起喊叫出来的声响，刺得人耳膜都打起了颤，那架势，比起刚刚百鬼围击黄泉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们因为那光睁不开眼，所以看得不真切，可一直站在渡船上的摆渡人却看得真切。

血水混杂的河里，数以万计的冤魂从姜璃的身体中被一股力量给拽了出来，金光在河底将所有阴魂笼罩，无疑是将他们架在碳火上烤，而那金光，就是从张启灵身上那麒麟纹身散发出来的。

忘川河本就是冤魂的容身之所，一入忘川，再无逃出的可能，所以这些冤魂就只能永远沉入忘川河底，直至消亡于世，不得转世不得轮回。

渡船在波澜壮阔的河面飘荡不安，宛如浮萍，像是下一秒就会直接被掀翻一样，可船上的摆渡人却显得无比镇定，他默默将草帽重新扣在了脑袋上，草帽的阴影打在脸上忽明忽暗，只留有一双清明无比的眼睛静静注视着河面，透过那黑色的河水，窥探水底的一切。

置之死地而后生，只有真正抛去生还的可能，用死亡包裹全身，洗尽一身铅华与污秽，方才有生还的可能。

这一回，小郡主才算是真正的重生，重获新生。

船上的人嘴角不经意扬起一抹弧度，清浅而不可闻，他站在渡船上，没有任何人注意得到，他就像是隐匿进了黑暗中一般，眼前是金光普照，背后是暗无天日。

姜砚心中怒火中烧，他已经许多年不曾像今天这样，对人有如此重的杀意，他紧紧攥着手中的刺云戟，随即用力举起又重重砸下，一时间，脚下地面出现皲裂，一道裂痕从脚下开始蔓延，伴随着刺耳的哀嚎，裂缝越来越大，紧接着是一阵地动山摇。

“莫锦婳，你今日必将死无葬身之地！”姜砚阴翳的话在一阵哀嚎声中也显得无比清晰，像是能直接穿透那些声音，凌驾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