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空笠看着眼前的少女,不自觉露出几分审视的姿态:“愿闻其详。”
“就像是这样的眼神”翠色的眼仿佛透过皮囊看见了其中的灵魂,透茗道:“你看着周围人的眼神总是像这样,高傲,怜悯,不屑,仿佛时时刻刻在审视着他人的价值。”
“让我猜一猜,大概是:有没有活下去的价值。”
透茗的声音与神色都带上了不解:“可明明同样身为人类,身为同类,我不是很能理解,夏油先生你高高在上的态度源于何处呢?”
夏油空笠的额角抽动了一下,像是被戳到了痛处,明明面无表情却莫名透出几分狼狈,他声音冷冷:“这样擅自窥探他人的内心会令你很有成就感吗?”
麦子听不懂前面一大段话,但这一句她听懂了,睁大眼睛立刻要起身反驳这个胆敢讽刺姐姐大人的家伙。
透茗拦住麦子,毫不在意的回答:“并不会,是你表现的太明显了,况且虽然不好听,但夏油先生应该还是想继续听下去的吧?”
夏油空笠没有立刻回话,眼神沉沉的看着眼前的少女,好一会儿才开口:“我与那些人不是同类,那些愚蠢无知又愚昧的生物,怎么会与我们咒术师是同类?”
“现在的咒术师们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的无用功,曾经我以为身为咒术师的责任就是要保护弱小,可是后来我发现了真相。”他说着放大了声音,好似要证明什么——
“只要那些会不停产生咒灵的普通人还存在,这个世界就永远不会变好,咒术师所做的一切努力就都只是在奔向无止境无意义的死亡而已。”
他站起身来,张开手,目光熠熠,像是在传教,在审判,在宣告:“无论走过多少地方,无论看过多少人,最后得出的结论都是,全部都是没有价值的。”
啊,多么傲慢。
这就是短生种的命运,因为时间太过短暂,所以要在那有限的时间里不停歇的贪婪的索取,却又往往容易误入歧途,或许有一天幡然醒悟,蓦然回首时却发现,无论是前进亦或后退的道路,都已经遥远的无法触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