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臭乞丐不得出城

小主,

这时,林画看到城楼上似乎有人影,眼中红芒闪动,他仔细看去。

只见一名身着蓝色短衫的男子正跟一位穿着盔甲的官兵说着什么,还对着下方城门口那个一瘸一拐的乞丐指指点点。

林画眼神幽幽,悄悄后退,隐没在黑暗中。

他没再回到安康街,而是在黑暗的小巷里左拐右拐。

不多时,他来到庆元县内的临苏河边上。这里是临苏河下游,平时没什么人来。

他环视一圈,看到河边一棵歪斜垂柳,翠绿柳枝垂到水中,荡起涟漪。

林画从本就破烂的袍子上撕下一块碎布,将染血的簪子包在里面。他想了想,又撕下一块布,将两个钱袋和几张银票包在里面,只在身上留了几块碎银。随即在歪斜垂柳边上挖了个土坑,将两个布包埋在里面。

他将簪子藏起来,一是为了消除证据。他留在现场的木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经不起验证。

只要那傅小姐家人不傻,到时候咬死了不是她杀的人,没有这关键证据,再有傅黎雪的父亲运作,应该能保下傅黎雪了!

其二,其实也是为自己加一层保险。城门的一幕让他心底有种不好的预感。

洒了些干燥的土,铺了层野草做掩饰,林画心中稍安。沿河往上游走着,欣赏起了夜景。

最终,他在河岸一家医馆面前停下,医馆牌匾上书胡氏医馆四个大字。左右各悬挂灯笼一盏,左边灯笼上写悬壶济世,右边写妙手回春。

已是夜里,医馆的门半掩着,内有暖光照出。林画轻叩门扉,低声喊了一句:“胡大夫?”

“是小乞丐吧?进来吧!”一个苍老的声音传出,林画依言进入馆内,顺手将门掩上。

屋内,淡淡的药材香气萦绕鼻尖,一排药柜前,一位穿素色绸缎袍子的老者正躺在一个躺椅上,前边摆着个小火炉,他白发白须,慈眉善目,瞧见林画进去,先是一笑,但看到他头上的血迹很快又不由皱眉:“又被人打了?”

林画讪笑着点点头,他不想牵连胡大夫,所以不打算告诉他实情。

“过来我瞧瞧。”

林画乖乖上前,搬了个小马扎在胡大夫边上坐下,胡大夫开始检查他的伤势。

时间已近亥时,安康街和民乐街热闹的人群散了不少。

正此时,未名巷子内。

“嘶,疼死老子了,哪个杀千刀的敢偷袭老子?”

痛苦的呻吟在巷子内响起,本已死去的阿肆眼皮子竟是颤抖几下,缓缓从地上爬起,手一摸后脑,还摸到几缕血丝,顿时又疼又气。

“不对,少爷呢?少爷?少爷?”阿肆忽然想起自己今晚是出来干嘛的,赶忙朝着巷子深处跑去。

待进了胡同,借着月光,阿肆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正躺在地上一动不动,那锦袍上,有点点殷红,似乎,是血!

“少爷?少爷?”

阿肆慌神了,他连滚带爬来到近前,看清了尸体的样貌,以及背上那一抹刺眼的嫣红。

“少爷!不!你怎么能死呢少爷?你可是九品武者啊少爷,你怎么会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少爷!”

阿肆瘫软在地,痛哭流涕起来。他跟着文斌少爷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颇深。当然最主要的是,少爷死了,他这个被家主安排跟在少爷身边保护少爷的仆人会怎么样?

答案,似乎显而易见了。

但阿肆不敢逃跑,他的老婆孩子都在段家,他跑了,家主会让他们生不如死!

“家主,对,得赶紧把事情报告给家主!”阿肆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和鼻涕,扛起段文斌的尸体准备走,这时,他忽然瞥见地上那根沾满血迹的木刺,赶忙捡起,匆匆扛着尸体往段家去。

阿肆一路不敢停歇,还没到段府,离了老远就放声哭喊起来。

“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少爷被人杀了!”

段府的门房听到叫喊,慌忙跑出来,一见阿肆扛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往回跑,顿时魂都差点吓没,急忙去通报。

阿肆才到段府门口,段兴旺和他的妻子陈氏已经跑出,陈氏的绣花金丝袖口上满是茶渍。

两人到门口看清阿肆放下的那人,陈氏一下便扑到了段文斌的尸体上,尖叫痛苦一声:“我的儿啊!”

身材高大的段兴旺面色阴沉,一把揪起阿肆冲他怒吼道:“到底怎么回事?你他娘的今天说不清楚,老子活剐了你!”

阿肆吓得腿一软,跪在地上连连磕头,“老爷饶命,老爷饶命啊!是,是傅家傅黎雪,是她杀了少爷!”

随即,他将今晚发生的事通通说了一遍,连段文斌在灯会上摸了几个女孩的屁股都说得清清楚楚。

“小人不知被什么人偷袭打晕了过去,等小人醒来,便看到……”阿肆说到这,他将那木刺取出,抽泣了一下,“便看到少爷已经被人杀了!边上只留下这木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