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僧的回话终于解开众人疑惑,原来这叶寻本就不是凡人,怪不得有底气敢在一众退隐修士面前大放厥词。
面对老僧的咄咄逼人,叶寻平静道:“前辈误会了,晚辈出身凉州,忘不了妖族对家乡的残害。无论前辈愿不愿意出山,晚辈都会返乡杀敌。”
一位老僧哑口无言,另一位老道人又站了出来,他呵呵笑道:“凉州叶寻,难怪会写出希望人妖两族和谈的文章。你说你会返乡杀敌,你说的敌人究竟是谁?”
全场寂静,上不得台面的话最终还是被抬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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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州屡次易主,民心到底向谁?从太宗朝就开始争论的东西,直到现在都没争出个结果。当年朝廷收复凉州,甚至有臣子谏言血洗整个凉州祭奠将士亡魂。
处在角落的徐令仪嘀咕道:“这群老东西,不肯出力就算了,还逮着人家咬,要不要脸啊?”
旁边的梦行云说:“世人看重出身,这是亘古未变之理。即使科举为民间寒门广开仕途,可那些平民子弟不还是被一众权贵排斥在外?世人视凉州为蛮荒,那么出身凉州的叶寻在他们眼中就是低人一等,没有谁会帮他。”
正如梦行云所说的那样,即使叶寻有望劝说成功,其他儒士并无声援打算。因为在他们眼里,这个不知礼数的蛮子已经惹了众怒,接下来他们换个相对温和的说法对方差不多就能顺坡下驴了。
“既然读过叶先生的文章就不该问出这句话!”
叶寻本能地循声望去,他怎么都不会想到此刻站出来为他说话的是一个世家公子,谢庚亭。
但这下可好,原本处于最角落的他们一下就成了目光焦点。
众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家父的凝视之下,徐令仪冷汗直流,不知该做什么是好。他身旁的谢庚亭依旧目光如炬,似乎做好了名声彻底臭掉的打算。
道人侧头回望,看看是哪个小子敢站出来为叶寻说话。而谢庚亭见那道人望了过来,气势更盛道:“丈量土地,整饬吏治,增科举之额,叶先生在文中之言皆是为了我大魏着想。有如此忠心,叶先生之敌当然是关外妖魔!”
道人仰头大笑,“关外妖魔?难道关内就没妖魔了?满朝文武有多少妖魔!” 下一刻,他忽然闪至叶寻身前,低语道:“叶寻,你的敌人究竟是谁?”
叶寻不语,无可奉告。
见叶寻并没有回答道人,老先生石清源松了口气,因为他知道叶寻心中有一个答案,一个不能在众人面前说出口的答案,那便是:
世间本无敌
意识到这场争辩重心将会被人引至不能言说之处,梦行云开了口:“各位道长方丈,说不过人家就该认,别顾左右而言他。”
语气虽然平淡,但一众僧人道人却看见了她锐利的目光,好似鹰视。
十七年前,梦行云砸烂静山寺削去救世佛佛头时,也是这个眼神。在那时,满山退隐修士无一人能够阻拦。
有几个来自西都的高门子弟认出了梦行云,又见台上之人对她十分忌惮,心里不由得犯嘀咕,难道这身世成谜的女子还和崇阿山有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
“顾左右而言他?可笑!” 老道人怒声道:“积重难返,回天乏术,谁愿舍命救一个将死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