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清源家五百年的风雨都过来了,也会有如今这般局面。’
清源惠子扫了眼厅内的大小猫三两只。
——清月派系的财阀与世家足足四十有余,可不止这点儿人数。
那余下的人都去哪儿了?
要么借口局势紧张不便前来东都府,要么干脆就宣布中立,彻底投靠北方派系。
“大小姐,第三次谈判结果,凤华院家依然不肯退让,她们坚决要求保持对军部的绝对控制......”
圣华摆摆手,示意藤仓优不必再说。
其实主家的行动已经非常迅速了,早在凰重回西都府的那一刻,清源家便已经开始商讨如何应付克罗尔北方联合舰队之事了。
只可惜,大家都是聪明人。
在克罗尔两党开战的那一刻,清源家的底线是凤华院家必须与克罗尔保守党决裂;而凤华院家的底线是主家对军部的影响必须扩大。
底线碰底线,双方能妥协的空间着实太过有限。
圣华当下能做的,便只有安抚清月派系的其他财阀,努力维持派系的凝聚力。
‘他大概也在赌吧。’少女心想。
——赌凤华院家不会退让,赌她也不会退让。
情况也确实如此。
对于眼下的两家而言,无论谁退让都将被其余两方狠狠咬上一口。
更何况一个崭新的第三方势力,势必会极大削弱两家对局势的主导权。
照此僵持下去,只要一点擦枪走火,局势的恐慌便会如清原司期望的那般。
届时,中小财阀尽数倒戈。
‘逼宫的那一刻,大概很快就要到了......’
许多人对此心知肚明,但许多人也在等待这一刻的到来。
而圣华不知晓的是,真正能让她妥协的筹码,清原司还分毫未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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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的一个月。
克罗尔新党对党内不坚定分子进行了残酷清洗,前线与保守党的战斗虽然依然劣势,但保守党战线推进的速度已然放缓。
而反观东都府这边,克罗尔的一个航母编队时刻游弋在东都府外海。
作为月川联合首府,民众每天都能看到警视厅的战斗机出动,这是不可接受的。
网络上不断有国民对军部的不作为发起质疑,随后又被无形的大手压下。
终于,在二月下旬。
从东都府千岛港运往东科达尔的货船,遭到了克罗尔保守党舰队的登船检查。
这可是由费迪南希的船运公司承运的物资,清源家愿意如此遮掩已经算是给克罗尔体面了。
但可惜,老皇帝等不及了。
克罗尔前线攻势放缓,新党对媒体和舆论的不断宣传,已经逐渐平复皇子被刺的舆论劣势。
而且新党与费迪南希所罗门军火集团的接触,也已触碰到老皇帝的底线。
——他不能再拖了!
保守党必须一鼓作气拿下新党,否则等对方缓过劲儿来,有的是人愿意发克罗尔的战争财。
毕竟皇子被刺本就是一场“自导自演”,一旦被揭穿,各国的军火集团下场都将再无顾忌。
——月川联合那个狡猾的小子怎么还不动手?
老皇帝早已在心里将某人骂了千万遍。
可局势由不得他不着急啊。
......
随着货船被克罗尔扣押,月川联合议会再度炸锅。
“各位!我们的货船被克罗尔无理扣押,这是对月川联合的公然挑衅!
军部必须立刻采取行动,展现我们的实力与决心。这不仅是几艘货船的问题,而是关乎月川联合的尊严与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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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们退缩,克罗尔势必更加得寸进尺,以后我们的商路还如何保障?民众的利益又将置于何地?我们的祖辈们争取来的国际地位,难道要在我们这一代变得任人欺凌吗?”
这是清源家议员的发言,但他还未坐下,凤华院家的议员便已站起身。
“我不同意!现在冲动行事只会让局势更加恶化。一旦军部采取过激行动,很可能引发全面战争。
战争的代价是我们难以承受的,无数家庭将支离破碎,经济会遭受重创。我们应该通过外交途径,与克罗尔进行理性谈判,寻求和平解决的办法。
在这个关键时刻,保持克制才是最明智的选择,我们的目的是解决问题,而不是制造麻烦,不能让情绪左右我们的决策!”
“你们这是懦弱!军部不能再由一群懦夫掌控!”
“你们这是鲁莽!时刻保持理智才是使用武力的正确方式!”
......
议会上的争吵喋喋不休。
期间,清源惠子与西都府知事西条静也都各持己见,但毫不妥协。
——局势依然毫无推进。
于是柳原家和竹下家的议员直接领头离席,场面一片哗然。
“连武造府也要投靠北方派系了吗?”
“嘘——!你不要命啦?”
类似的言论在财阀世家间疯狂扩散。
会后,两家家主更是直接高调宣布加入北方三府的中立派系。
由此,三川与清月两派大大小小共计四十余家原本还在观望的财阀与世家,也彻底倒向中立方。
一番计算下来,掌握在中立派系手里的议会席位已超过三分之一。
——月川联合第三大派系已经功成!
“呵呵,终于要变天了。”
远坐在北海府的某个少年言语听不出悲喜,有的只是长期压抑后的如释重负。
待他站起身子。
贪婪、愧疚、自责、纠结......种种情绪尽数消散,俊逸的面容也变得坚定。
“都说资本从来只在乎结果,不在乎感情,那我大概是世界上最叛逆的资本了吧?”
——我全都要!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