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杀了人。”遥渺渺定定的凝视着刘彻的双眸,竟好似挑衅般的道。
双手控制不住的将野猪玩偶越握越紧,野猪玩偶不算尖锐的边角将手心砥砺的生疼,而遥渺渺此刻却贪恋这疼痛,有一种自残的扭曲痛快。
她想起霍光用沾满霜雪的布条为她擦拭手心的糖渣。
“李夫人的手从今以后只澡过雪,也从未曾沾过血。”
当时霍光是这么说的,澡雪而精神,庄子认为雪清透洁,以雪洁净自身,可让神志趋于如雪般清透洁净,从而得见至道。
她当时觉得她终于放下了因杀人而产生的心病,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她才发现并没有。
掌心澡雪洗不尽记忆里沾染上的鲜血,也去不掉杀人产生的负罪感。
她想霍光应该也是清楚的吧,霍光那句只澡过雪从未沾过血,只是在婉转的提醒她,要将她杀过人的过往深深藏起来。
她应该是一个循规蹈矩、无害柔弱的宠妃,哪怕只是表象。
在兵围清凉殿时,她见到霍光时,她从霍光眼中确认了这个猜想。
遥渺渺此刻探究的在刘彻眼底深处寻找着,她记得刘彻那时看她的眼神里没有霍光那种神情,甚至还有她似乎隐隐一直希冀着的神色,是那神色让她安静了下来,任由刘彻将她抱上銮驾。
“看来卿卿不懂什么叫杀人,你若不动手,姬弱水和刘髆必死无疑,你动了手,刘髆活了下来,这么简单的数学题,卿卿怎么算错了呢!”刘彻嘴角噙着笑意,揶揄的捏了捏遥渺渺的脸颊,随即似喜欢上了这手感,指腹在遥渺渺的脸颊上流连摩挲。
“可杀人就是杀人。”遥渺渺一手悄悄的拽起刘彻的衣角,却又强调道。
几乎同时,脑中也回响起一个女子的声音——“可杀人就是杀人。”
以至于遥渺渺分不清这句话出自其肺腑,还是仅仅在复述这个人的声音,那个明明温柔却又锋利的让人生疼的声音。
“杀人确实就是杀人,无可否认,可那又如何呢?”刘彻嘴角噙着笑意,问的那么漫不经心,又那般的理所当然,“难道仅仅只是因为是杀人,就不杀了吗?”
遥渺渺的心猛的震颤了下,她感到有些害怕,手却拽进了更多刘彻的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