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可只能不厌其烦的逐一解释:
“孙老师给出的方案非常合理,如果有不确定的因素我们自然会进行商讨,你再让我看结果也是一样的……”
明明说好的五点下班,现在已经快要六点了,外面还有两三个病人没有被喊到号,孙守业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许可:
“小许啊,你看,说好的五点就让你下班,没想到今天病人这么多……”
许可看到电脑上显示候诊人仅剩三个了,摆摆手说道:
“没事的孙老师,这不快要看完了么,我不着急,也没什么事,这一下午,真的学到不少东西。”
“别谦虚了小许,今天下午,我才真是学到不少东西呢。”
孙守业笑着按下喊号器按钮。
后来的三个病人,全都是高血压,拿着新的化验单,主要是为了让大夫帮忙看一下日常用药量是否需要调整。
孙守业逐个告知,再有这种情况完全可以挂其他大夫的号。
因为凭借精准的血样检验报告,再加上完整的病历资料,这个科室所有坐诊的大夫都能准确的给出建议,并不用排这么久的队,只为听孙守业说一遍同样的话。
这一下午,许可也记不清孙守业跟多少病人说过这些话了。
确实如此,病人更希望能得到专家的建议,但是大多数病人没有任何医学分工的概念。
他们无法分辨谁的医术更加高明,但是又不能随便尝试,谁又敢拿着自己的健康去冒险呢?长此以往,病人只认专家。
这样一来,医院每个科都产生了相同的怪相,便宜的普通号,不用排队,无人问津。
价格相对稍高的专家号,大排长龙。
专家工作量变大,为了确保每个病人都能看上病,不得不压缩语言,甚至有些专家问诊交流很少,只是单纯的看报告,开单子。
久而久之,专家号成了病人才懂的痛。
而普通诊室的大夫,清闲惯了,索性摆烂,完全没有了刚刚参加工作时的上进心和求知欲,看书看资料也只为应付医院的职能考试。
那些考试需要的资料书,甚至还有二十多年前的。
如此一来,医院的医疗技术停滞不前,发展缓慢,多数稍微新颖一些的医疗技术,全靠引进。
病人对医院的印象也从最开始的无限信任,慢慢演变成了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