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财可推磨

两位青年起身,看着守城士兵点了点头,一人身前,一人回家布置。

“咯吱”一声。

城门被推开,孙林源领着几十位百姓出城,准备带回遥城曾经的护城之躯。

随着众人走出城门,来到城前。

一股隐约的血腥气从远处飘来,循着气味而行,来到一片空地之上,但见眼前横七竖八地躺着无数具尸体。

每一具尸体都头破额裂,肢残体破,脑浆四溅,血水横流,滴滴血水渗入泥土之中,泛出一片黑红之色,空气中的血腥气更加浓烈了,引得一群食肉的飞鸟在空中盘旋,发出阵阵嘶哑的鸣叫声,令人毛骨悚然。

暗夜阴云密布,苍茫大地之上血流成河,尸横遍野,触目皆是残肢断臂,还有那翻滚角落的颗颗不屈的头颅,战死的兵士还睁着不甘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天空的一角,空中的飞鸟俯冲而下,落在血污斑驳的尸骸之上,空气中飘荡着浓重的血腥气,长刀和利剑都折损残破,半掩在泥土和尸骨之间,在昏暗的夜色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

幽暗的苍穹下漂浮着一朵朵浓重的乌云,几只秃鹫从参差的云层后悄然飞来,在低空盘旋着,发出阵阵高亢刺耳的叫声,时而俯冲而下,落在满是血污的尸骸之间,时而又受惊飞起,伴随着渐渐远去的鸣叫声,眨眼消失在了云霄深处。

城中百姓看到眼前的场景,纷纷跪倒在地,望着还未被掩埋的孙家军,泪眼婆娑。

看到孙学文的尸首,孙林源忍不住心中伤悲,跪在尸体前,仰天长啸:

“吾父一生为朝征战,首战便先登夺旗,身姿勇冠三军,战倭饮马瀚海,其名威震华夏。”

“如今,家父风烛残年,仍旧敢带领孙家军对阵东瀛,此战无一存活,血染遥城,却被说得投敌叛国,真是可笑至极啊!可笑至极!”

见状,一村民急忙扶起孙林源。

“孩子,我们都知道,还是快快带回孙将军的尸体吧,怕那周亮反悔,恐怕孙将军和众将士尸首,遥城都进不去了。”

“一切事宜,我们等安顿好孙将军再说不迟,不要一时冲动。”

听述之言,心神归心。

收起无尽的悲愤,孙林源领着众人,还是将遥城剩余未埋的孙家军,带回了遥城,其余众将士,掩埋在了遥城一处荒地,却无法立碑。

孙学文的尸体则被带回孙家,放于准备好的棺椁之中。

办完这一切,所有人带着无尽的悲伤,只能先回各自之家。

月色渐无,乌云遮空。

深夜,一黑衣人影悄然站在城中一角,一破草屋旁,此处刚好可以看到城楼,她那俊俏的脸庞由粉红变成苍白,嘴唇变得铁青,一股幽怨、慑怒之气使她的美貌失去了原有的光彩。

她把仇恨咽下肚去,脸憋得像烧红的铁块,洁白的牙齿执拗地咬着薄薄的下嘴唇,目光从城楼望向屋中的老者,深鞠一躬,身影渐渐消失在这黯夜之中。

次日,天明,孙家全城带白,为孙学文吊孝送行。

遥城上下,举城相送,纷纷聚集到一个单薄的宅院外,此宅院不大,朴素至极,正是孙家宅院。

时辰已到,众人准备从院抬棺而出,就在这时,大队兵马出现在孙家院外,将院子重重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