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蓉起身机械式地朝屋外走去。
云霄心里突然雀跃起来,她好像已经看见大魏狼烟四起,到处尸山血河,死亡气息弥漫大地...
她突然又沉寂下来,然后呢?
对啊!然后呢...
然后这天下又将归谁?
但她知道,不管归谁,最后她还是没有家,只能继续这样人不人鬼不鬼地苟活着。
夜晚,失去各种颜色的皇宫总是显得很疲倦。
气息逐渐平缓地主子、睡眼惺忪地守夜人、一动不动地草木、摇摇晃晃地宫墙...都代表深夜已经降临。
月蓉一路畅通无阻,她径直来到丹房,看见烧得正旺的炉火,嘴里还不停地重复着:“放进狗皇帝的丹药里...”她打开丹炉盖子,毫不犹豫地将手里紧紧攥着的黑液扔了进去。
咕噜咕噜~
浓稠地不明液体沸腾地叫嚣着,它们迅速包裹住这一小团不速之客,将它吞噬、撕碎,并与它融为一体。
她嘴角不自然地向两边牵扯开,不知道是哭还是笑,难看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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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一声巨响,她将丹炉的盖子盖上。像游魂一般离开,往自己宫殿的方向离去。
太平真君被声音惊醒,一听声响是从丹房传来,他慌慌张张地套上外衣直往丹房跑去。迷迷糊糊间好像看到太子侧妃从丹房出来,他有些不敢置信地揉揉眼,定睛仔细一瞧!那背影就是太子侧妃。
她来这里做什么?他疑惑地想。
跑进丹房,打开炉子一瞧,药汤的成色似乎比他预想的要更好些。只等明日一早,药汤熬得再干一些后,剩下的药糊便可揉成丹丸了。
他将炉火调地再小些、更小些,直到小小地一簇,他心满意足地放下丹炉的盖子,那眼神像母亲看着自己珍爱的稚子。
深夜地混沌总是容易让人犯迷糊,他丝毫没有察觉到任何变化,甚至忘了太子侧妃刚刚还不合时宜地出现在丹房,他现在满心想着明日如何向陛下邀功求赏。
福心宫
轩辕彻清灰消瘦地脸、乌青地眼圈、深紫色的薄唇都在暗示这位雄才大略、戎马一生的帝王生命将要走到尽头。
他和所有的帝王一样,临到头时对长生的诉求在此时达到顶峰。
他痴迷丹药,疑心深重,不再像年轻时一般,愿意豁达地相信任何人。他现在只想长生,本能的抓住一切可以延续生命的机会。
他颓废地靠在软塌上,止不住地咳嗽。
太平真君一脸谄媚地说:“陛下,臣昨晚终于炼出可以助陛下长生的丹丸。”
他打开华丽精美地盒子,里面躺着一颗纯白的丹丸。可仔细时才能发现那颗丹丸里透着一丝丝不正常地黑。
轩辕彻死灰般的眼眸散发出明亮地光芒,像溺水的人看见水面飘过一艘木舟,眼里求生地渴望让他忽视了周遭地一切。
他终于将那颗丹丸放进嘴里,踏实地感受它在口腔里融化,随着津液一起流入腹腔,才心满意足地重新靠回软塌。
他睁着眼睛静静地等着,心想等会是哪位仙佛来迎接他?到时该如何称呼接迎他的仙佛呢?他是人间的帝王,难道也要向他们行礼吗?听闻升仙脱胎是要经历天雷地火淬炼的,也不知一会会不会将宫殿烧燃,要不要提前嘱咐高全备些水?
‘噗~’
一股红黑色的暖流喷薄而出,将眼前的明黄染成一片血红...
他最后只听见高全惊慌失措地大喊:“陛下!~”
皇后和太子几乎同时赶到,他们在福心宫外淡漠地互看一眼,没有任何问候,然后又一起往殿内冲去。
白发银须的御医摸着雪白地胡须许久,就在轩辕启怀疑这几根胡须要被他自己薅秃了,他终于开口慢吞吞地说:“陛下中毒了!这毒蹊跷的很,臣从未见过,不知该如何解好。还有...”他深深地喘了几口气。
“还有什么!”
“这毒来势汹汹,不过一会便深入五脏六腑,只怕...只怕陛下撑不了多久,皇后娘娘、太子殿下要做好心里准备。”御医抹了抹额角留下的冷汗,他年纪太大了,这几句话说完就快要了他的命。
太子震怒,厉声问道:“是谁!”
跪了满地的奴才各个战战兢兢,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高全顶着太子吃人的目光说:“回太子殿下,是太平真君。陛下吃了太平真君送来的丹丸后便吐血昏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