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快便回过神来,轻轻拽了拽手中缰绳,使青驴远远走在马车一侧,与其保持了一段距离。
在他手拽缰绳的时候,看似是稳住了青驴,实则他也稳住了自己心猿意马,正欲随性而为的那颗年少的心。
待那黄衫少女再度去寻他的目光之时,他已变得十分地冷静。
少女只好失望地将车窗帘子重新放下来。
而,风远已驾着青驴驰出芙蓉街。
夜渐深,迎面吹来的风,吹不散风远身下这骑青驴的得得蹄声,同时也吹不散他的思绪。
现在的他只想一夜奔走,不眠不休。
他还年轻,他浑身上下有使不完的力气。
同时他又摇了摇头,好似要从脑海中除去噩梦似的。
多少次午夜梦回,黑暗中一个女人,一个身材矮小,皮肤白皙的异国女子总是不知疲倦地跪在神案前低语,那是祈祷?还是诅咒?谁又听得懂那异国的话语?
没人知道,这年纪轻轻的少年人对女人的排斥。
没人知道,绝没有。
被女人爱上的男子会终生陷入可怕的樊笼之中,永远得不到自由。
而自由几乎是每个侠客深入骨髓的东西。
像师傅那般厉害的男人,不也追求自由吗?否则他为何没有女人?
他的思绪还在游荡。蓦地,从道路一侧那片郁郁葱葱的杂树林中传出兵刃互击的声响。
那是斗剑时发出来的声音。
尽管风远自己不得要领,可他在武当上听得多了,关于别人怎样耍剑,他十分地感兴趣。
接着,风远立刻勒住缰绳,跳下驴背,将驴子绑在树干上,只身入林去了。
那片杂树林很大,一眼望不到头。
以他现在的功夫,没有斗剑的事,本是不想深夜入林的。
现在他手按剑柄,以防不测,与此同时他轻挪脚步靠近斗场。
风远虽目力极好,可是夜色下的杂树林像是故意不让他看清似的,竟弥漫起能见度极低的浓雾。
以至于,此刻他的听力胜过了目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