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非凡,如此多变,云渡慢慢觉得,他说的重整河山的话并非梦里空谈。
他也许真的有那个本事呢。
原来,她从未认识到完完整整的他。
遥遥望了他好几月,好感一再攀升,以为本来就很熟悉的人,也一直观察着的人,见面或不见面感受不会有差别。
然不知为何,当箭地距离缩短到二十丈,到十丈,再到一丈、三尺、咫尺……
那种平静的,接近于冷漠的思想会随着四目两心的距离的变化而变化。
犹似云霄霆雷哧啦劈下,与大地上峙立群丘的峰峦相撞,溅开灼目火花。
且,是她单方面的震动。
他巍若泰山,沉静地吸纳了一切。
此种突兀的有些心慌意乱的陌生感,难道产生于一个求知者的无知而无措?
云渡不知是否,也没有在被求知者面前表露出惊慌、悸动。
出于老相熟的思考,同时也出于想与他拉近关系的目的,她自然而然地默允了他的陪同,将手里祭钱让给他拿着。
苏诫莞尔一笑,笑带春风。
旁边的离看着二人好似初相见,又好似久别再见乍惊欢的暧昧对望,心中难说滋味。
他的印象里,云渡可是恨透了他,要报复他,要置他于生不如死境地方罢休的。
她怎么会对他表现出佳人邂逅的女儿家的羞怯、忸怩来?
还有苏诫,在他府上时候,他对云渡基本是能用强,绝不温声细语问人意愿的霸道疯癫形容。
怎么出了家门,倒是有点披着人见人恨,人见人怕的佞贼狼皮还硬装谦谦君子的怂包模样。
尤其是看他时,总有一种长者宠怜晚辈的慈和、严苛、纵容等格外复杂的感受。
导致他越看他越膈应,越看他越烦,讨厌中又不由己的想靠近。
跟鬼迷了心窍一样。
话说回来,这爱恨纠缠不清的两人是何时摈弃仇怨,相对和谐的?
他们莫不会在朝夕相处中旧情复燃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