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文心脸色一僵,默默走下马车,来到门口。
“这次的事情,的确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他轻声开口,语气中满是歉意。
杜雪梅冷着脸,“首辅大人不是料事如神吗?怎么没有算到大皇子会在寝宫内埋藏火药呢?”
“还是说,大人是故意让我的孩子去送死?”
她话语中带着满满的怨气和讥讽。
崔文心没有争执,只是叹了口气。
“我知道你有怨气,无论你如何骂我,我都不会反驳。”
“不过他现在既然醒了,那便让我去看看他吧。”
崔文心静静站在门口,没有跟杜雪梅动手。
杜雪梅迟疑片刻,最终还是让开了身子。
“他如今已经封爵,袭杀使团一事,完全可以不再追究。”
“所以是否去边关,让他自己决定。”
擦肩而过之时,杜雪梅忽然开口。
崔文心摇了摇头,“这由不得他。”
“为什么!”
杜雪梅回头,大声质问。
“你已经让他险些身死一次了!”
“如今他已然封爵,为什么你还执意要带他去边关!”
“你非要让他死你才肯罢休吗...”
说到最后,杜雪梅的眼泪宛如断线的珠子一般落下。
“我不会让他死的...”
崔文心抬头长叹,“如果让他留在长安,说不定他真的会死...”
杜雪梅身躯陡然一颤,“你...你说什么?!”
如今周景行身负爵位,在长安城又有卫国公府在其身后,留在长安,怎么可能会有性命之危?
可崔文心向来不会说一些莫须有的事情,尤其还是在这样的事情上。
莫非这长安城内,还有如今的卫国公府都化解不了的危机吗?
“只是我的一个猜测...”
崔文心转头看向杜雪梅,“放心吧,此去边关,我不会让他出事的。”
“如果你不明白我的猜测是什么意思,你可以回去问问周平远。”
“还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在此时跟周景行相认,否则只会加速他的死期。”
说完,崔文心冲着杜雪梅行了一礼,随后便朝着安置周景行的偏房走去。
杜雪梅思索着崔文心话里的意思,忽然,她像是想到了什么,整个人悚然一惊!
她擦去眼角的泪水,快步跟了上去。
“诶!疼疼疼!轻点!”
两人刚走到偏房附近,便听见周景行龇牙咧嘴喊疼的声音。
屋内,影二正一脸心疼的给周景行换药包扎。
太医院的院正张仲坐在一旁把脉。
屋子里,影三,姜锐,项修元等人都十分紧张的盯着张仲。
张仲收回手,缓缓起身道:“除外伤以外,公子已无大碍,就是身体还较为虚弱。”
“我开几副药,公子只需要按照药方进行调理便可。”
说着,张仲便掏出随身携带的纸笔书写药方,交给最靠近自己的姜锐。
姜锐拱手道谢,将张仲送出偏殿的同时,正好撞上前来探望的崔文心二人。
“见过崔首辅。”
姜锐两人冲着崔文心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