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
海事学院那口古老的钟声,响起六点的报时。
“我和共和国一起遇见她的时候,还是在孤儿院……”洛林回忆着。
“孤儿院吗?真的很像她会做的事情啊。”白九扯出微笑,转过头,伸手拂过碑文。
“忍受孤独,深知苦痛,直面软弱,孕育自强。”她轻轻念叨着。
“这是家训。”她自顾自的解释着,“但是,但是没有让你用死亡去践行它啊……”
白九抽噎着,只是作为姐姐,轻声训斥着不安分的妹妹。
可训斥,慢慢就变成了轻轻的牢骚。
最后,成了一种可怕的自我否定——
“也许我在这里,还不如一个,一个牧师有用。”她苦笑着,语气里满是悲哀。
“别这么说。”洛林站在她身边。
“她肯定不乐意看到你这样。”
“是啊,每当我这个样子她总会故作成熟的说我。”
“她说,希望我能带着她的那一份,一起活下去。”
白九看向洛林,试图求证些什么。
“她死的时候,有遗憾吗?”
“肯定,是有的。”洛林道。
“但是,她像战士一样……不,她就是以战士的身份死去。”
“所以,没有任何人的死亡会是毫无价值的,对吗。”
“嗯,当然。”洛林点头。
“因为生者,会从他们的死亡中得到更宝贵的东西。”
“宝贵的东西啊。”白九重复着。
气氛再一次陷入沉默。
“勃艮第小姐。”她回过头,声音勉强穿过暴雨。
“请说。”勃艮第回应道。
“可以,帮忙吗?”
“很抱歉,但是,只有现在有时间了。”
“所以,也不用太过于正式。”
“当然。”勃艮第轻轻点头,她慢慢走上前。
站在那神圣的光里,轻轻开口。
“请赐予他们永恒的休息吧,
主啊,并愿光明永久地撒在她的身上。
……
请赐予他们永恒的休息吧,主啊,
并愿光明永久地撒在她的身上。”
暴雨随心所欲的,小了下来。
阳光刺破云翳,洒落在这块墓碑之上。
白九有些恍惚的抬头,脸上除了水渍,还有泪痕。
洛林将白色矢车菊放在碑前。
“早安,白莹,现在,是早上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