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农村人可以说是视钱如命,这一点从贺守身上就能看出来,当这笔钱在十几二十年前可不是一笔小数目的钱花的一分不剩的时候,贺守一手提着菜刀从厨房走出来就要砍张霞,当时贺守的那些拜把子的兄弟也都在,一群人好说歹说差点没拉住。
气得张霞就跑回自己娘家了。
后来还是贺守骑着摩托带着贺炎贺裘才去把张霞接回来的。
想到这贺炎也是无语了,不管是张霞还是什么亲戚,生了孩子不想养干嘛话要吃饱了撑得不知死活?难道是为了争那一个“母亲”的头衔吗?
生了又把孩子扔给妹妹养,花妹妹的用妹妹的住妹妹的……
亲兄弟还明算账,然而过了这么多年,除了一味地借钱借钱,到了要还钱的时候便装病装痛说没钱没钱之外,张梅是再也没跟张霞提过任何“钱”的字眼,似乎那些钱本就是张霞该给她的一样。
等贺炎到了上幼儿园的时候,张霞每天来接他放学,路上总能碰见一些什么邻居或者是朋友,这个时候张霞就开始飙她的演技了,可怜巴巴地跟碰见的人诉苦说家里实在是没钱了,揭不开锅了,连下锅的米都没了,孩子上学的钱还是找人凑出来的。
说着说着,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上了,张霞似乎是想用这种方式来体现作为一个母亲的不容易,以此来鼓励贺炎好好学习,让贺炎以后别像自己一样跟别人哭穷……
站在巷子里,一边哭一边说着自己的不容易,贺炎站在旁边,自己都觉得丢人了,如果自己在走路的时候碰见这么个晦气的人,贺炎会觉得简直倒霉透顶了。
再说起来,是有一次贺炎不小心烫到脚了,张霞说等一下就好了,可疼得实在厉害,甚至烫伤的地方还起泡了,贺炎就哭着闹着让张霞去买点药膏回来抹,张霞不耐烦地走出去了,可是贺炎左等右等,等了半个小时也没见张霞回来。
其实小镇并不大,去最近的药店来回也用不了十分钟,贺炎也没有说是必须去小镇上的医院里买。
苦等不来,却早早地就听见了院子里响起了说话的声音,张霞的声音也从院子里传回来,这个时候,贺炎以为张霞马上就回来了,躁动不耐烦的心情瞬间消散大半,结果又是等了几分钟十几分钟,张霞还是不回来,只听见她的说话声一直停留在院子里,贺炎大叫了几声妈,张霞就像没听到一样,继续在外面只管自己说的昏天黑地。
当时贺炎真的很想跑出去把张霞吼一顿,似乎在她的眼里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大儿子,费力的扭到窗户边上,又大声喊了几句,张霞总算是彻底聋了。
贺炎可以确定的是,等张霞想起来自己还有一个儿子,而且这个烫伤脚的儿子还等自己买药回去的时候,贺炎的脚也该好了。
所以说,有的人是真的不配为母亲,并不是自己怀胎十个个月生了一个两个就能被称之为母亲。
然而一开始并没有什么“褒义词”和“贬义词”的分别,不过是被某些人玷污了罢了,比如张霞。
但俗话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张霞都尚且如此了,贺守又能差到哪里去呢?
大概是贺炎十岁左右的时候吧!那一天正好在他爷爷奶奶家,贺守买回来一袋橙子用来孝敬两位老人,贺炎就想拿刀自己切一着吃,结果他二姑就已经切成了几个小半瓣,贺炎当时就不乐意了,和他二姑闹别扭,这时贺·大孝子·守看见了,急忙跑进来问这是怎么回事。
贺炎的二姑如实回答,“咱把橙子切开了,他不吃,说要自己切着吃了。”
贺守的脸当下就变了,眼神中爆发出寒冷的目光,仿佛下一个大手就会扬起来在贺炎的脸上呼啸而过。
他二话不说快步走过来,扬起手一把把橙子扔进了旁边的水桶里,转身就走,临末还附带给了贺炎一句话,“不想吃喽不用吃。”
少年总是天真无邪,可贺炎却是早早地就对他的父亲产生了恨意,随之而来的还有厌恶。
记不清是什么时候了,那个时候贺守的几个拜把子兄弟和他的兄弟姐妹都在场,当时一家人已经搬到上江了,贺炎贺裘都开始上小学了。
而贺裘依旧不识抬举地天天跟张霞贺守叫板,因为在他的常识认知里,只要这个地方有其他人在场,贺守再怎么样也不会动手打人,更不会骂人,还要尽力装一个好父亲,装出善解人意的好爸爸形象,安慰贺裘,给外人一个阖家欢乐的假象。
呵呵,来自于父母可笑的面子。
或许这是一般家庭惯用的手段吧!不管在家里是怎样地动嘴辱骂动手殴打,在外面这个三好爸爸五好妈妈的头衔,无论如何都是都死死抓住的,因为不能让外人看了笑话。
但贺守偏偏不觉得这样,似乎在他看来,武力才是解决问题的唯一途径,而这样的做法也能让他在那些兄弟和亲戚面前提升一些所谓的“地位”,所以面对贺守的哭脸,贺守倒是喊得越来越大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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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哭咧。”
“哭不哭啦咧?”
“不应哭啦听不见?”
“问你话咧能不能听见咧?”
“让你不应哭啦还哭咧?”
面对贺守如猛兽般龇牙咧嘴的狰狞面目,贺裘倒是哭得更大声了,贺守的怒气值一下子爆表,扬手就要打,还是那些个亲戚朋友劝住了。
“唉唉唉不敢打么。”
“教育孩儿么怎么能打了?”
“打得孩儿做甚咧,说两句就行了么。”
“不敢打,不敢打,说两句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