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风回过身,一边拿起书籍一边自言自语:“接东西也要双手。”
母亲赶忙拽他一下,小声道:“小凤,少说话。”
宋风声音虽小,耳尖的街巡早已听清,脚步一转,又折返了回来。
完了!妇人心头一紧,赶忙赔着笑脸说道:“大人,小孩子不懂事乱说的,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街巡摆摆手,打断她的话:“没事没事,我怎么会跟个娃娃计较呢。”
说着指了指摊位前的几张长凳:“你这几张凳子摆在中间,别人还怎么走路?待会全送到府衙去。”
“大人,这……”妇人满脸为难:“小店卖的是吃食,不摆桌子,起码也要让客人有地方歇脚吧。”
“这可不归我管,我只是按照县法条例,公事公办而已。”街巡摇了摇头,表示他也很无辜,可心里想的却完全不是这么回事。
混迹街头多年,从来没人多看他一眼,四十多岁了还在打光棍,吃了上顿没下顿。
如今趁着县里的改革,加上自己跟巡捕赌桌上的“交情”,终于混上了街巡这位置。
虽说芝麻大点权利,只管着这几百米的划分区域,但也是为县里甚至可以说是为朝廷做事,得狠狠挫挫这群“刁民”的脾气。
有的人就是这样,一辈子活的如同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当他得到一丁点权利的时候,就会报复性的去针对、去为难每一个人,将他自身酿造的失败人生,那些受到的歧视与不公,全都翻倍施加于无辜的人。
这分明就是没事找事嘛!宋风桌下早已握紧了拳头,关节泛白,暗暗咬牙。
妇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磕磕绊绊的说道:“张大人,孩子小,不懂事,回去我好好教育他,您就行行好,给县衙里说道说道,不要太为难老婆子了。”
“为难?”街巡故作惊讶:“你认为我是在为难你吗?你说县法是一种为难?还是说,国法是一种为难?”
腾!一连串的发问让宋风再也忍不住了,怒喊道:“就我们家有长凳吗?就逮着我们不放是吧?”
呵呵。街巡心中暗笑,小屁孩就是小屁孩,一点江湖阅历都没有。
这种人,这种脾气,还有这种无能狂怒式的质问方式,混迹街头的他见过太多太多,甚至无需思考便能应答自如。
“真不好意思,别人家的摊位不归我管,那是队长负责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