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药师佛的倒影
“因果坍缩率突破临界值!”监测屏上的红色三角疯狂闪烁,“量子退相干速度达到普朗克时间的10^18倍!”敦煌工程量子实验室里,警报声尖锐刺耳。楚云深看着培养舱中林弦的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血管像沉入水中的墨迹般晕开,她的腕表秒针逆时针旋转,表盘玻璃上凝结出时空褶皱,左半身散发着绝对零度的寒意,右半边却蒸腾着等离子体的炽热,内心满是惊恐与疑惑。
“林弦,你能听到我吗?”楚云深的声音颤抖着,手指在控制台上飞快地敲击,试图稳定培养舱的量子场。
林弦突然睁开眼睛,虹膜里流转着不属于人类的银白色光芒,嘴唇开合,发出重叠着无数时间线的声音:“哥哥,你看见弦丝断裂处的蝴蝶了吗?”紧接着,培养舱迸发出超新星般的强光,林弦脖颈后的弦丝观测仪正在解体,纳米级磁单极线编织的环形装置,如同燃烧的佛经般在量子风中飘散,敦煌工程的穹顶开始崩塌。
楚云深在莫高窟第220窟的《药师经变》壁画前醒来,壁画中的七佛正在发光,他们掌心的量子纠缠符号与楚云深腕带上的干涉仪产生共振。他摩挲着壁画上褪色的金箔,药师佛眉心的∞符号突然开始旋转,这是敦煌工程特有的预警系统,意味着又有新的时空裂痕在附近产生。
“楚博士,您还好吗?”助手小林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带着一丝焦急。
“我没事,但林弦……她……”楚云深的声音哽咽了,他无法继续说下去。
“我们已经监测到鸣沙山的异常,月牙泉正在发生量子潮汐。”小林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恐。
楚云深冲出洞窟,鸣沙山的月牙泉正在发生量子潮汐。泉水违背流体力学地倒卷向天空,形成直径三百米的克莱因瓶结构。沙粒悬浮在半空组成无数莫比乌斯环,林弦的身影出现在环状沙暴中心。
“林弦?”楚云深的声音在扭曲的时空场里破碎成十二种频率。林弦抬起右手,沙粒突然凝聚成敦煌飞天的姿态。当楚云深看清她的面容时,量子纠缠通讯器突然传来总部急电:“楚云深博士,立即撤离!监测到你的位置出现熵裂症第三阶段特征!”
但已经太迟了。飞天的飘带拂过他手腕的刹那,那些朱砂绘制的量子佛经突然活了过来。无数金色梵文顺着血管游走,在他的皮肤上刻写下《大般若经》的第十品。剧痛中,他看到林弦的虚影在克莱因瓶顶端露出悲悯的微笑。
“这不是熵裂症。”他对着通讯器嘶吼,“她在用鸣沙山的硅晶体构建玻尔兹曼大脑!”
沙粒组成的飞天突然坍缩成狄拉克之海,腕带干涉仪显示周围时空曲率正在逼近史瓦西半径。当林弦的量子化手指触碰到他额头的瞬间,壁画中飞出的七佛突然结成金刚界曼荼罗阵。药师佛眉心的∞符号投射出蓝白色等离子体,在沙暴中心切开一道彩虹膜。
“跟我来。”林弦的声音突然恢复人类频率,她的右手穿过量子泡沫抓住楚云深的前襟,“敦煌工程的地宫里藏着初唐时期的超立方体。”
他们在时空褶皱中下坠时,那些朱砂梵文开始在楚云深的视神经上投影全息影像。公元642年的莫高窟壁画施工现场,僧侣们用掺入磁铁矿的颜料绘制着银河系悬臂结构;西夏时期的藏经洞里,八思巴正在羊皮卷上书写用梵语加密的薛定谔方程。
地宫最深处的青铜转经筒突然无风自动,上面镌刻的《心经》字符脱离金属表面,在空中组成克莱因瓶拓扑结构。林弦的半透明身体穿过量子佛经组成的屏障,指着重达三十吨的转经筒中心:“看这个九宫八卦的炁局,它在模拟宇宙暴胀初期的对称性破缺。”
第二章:沙中般若
当林弦的量子化手指点向八卦中央的太极图时,青铜表面突然浮现出类似CERN对撞机数据的闪光纹路。楚云深的防护服监测仪发出警报,显示周围的真空能级正在以每秒十亿次频率震荡。
“这不是文物...”楚云深触摸着青铜表面突然液态化的《金刚经》文字,“转经筒的内壁刻着普朗克卫星都没能观测到的宇宙微波背景辐射图谱!”
林弦的虚影突然分裂成十二个不同时间线的版本,其中穿着实验室白大褂的那个版本开口说道:“公元三世纪,龙树菩萨在《中论》里描述的八不缘起,实际是在描述量子纠缠的非定域性。”
转经筒内部传来机械运转的轰鸣,他们面前升起用青金石和绿松石镶嵌的浑天仪。这个本该出现在东汉洛阳的仪器,此刻显示着银河系悬臂的实时星图,其中标注着三十七个正在爆发超新星的恒星坐标——与三天前弦丝观测仪记录的因果坍缩点完全吻合。
“敦煌工程的本质不是科研装置。”穿着敦煌研究院制服的林弦版本突然实体化,“从乐僔和尚开凿第一个洞窟开始,人类就在用艺术对抗熵增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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浑天仪突然投射出全息星图,楚云深看到公元366年的莫高窟被笼罩在环形量子干涉场内。那些正在绘制壁画的画工身后,漂浮着无数由沙粒组成的飞天计算机,他们手中的颜料盘闪烁着量子隧穿特有的蓝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