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大军赶回宁夏时,成渊咬牙紧闭的一口气终是松泄,从马上跌落下来,油尽灯枯而死。
十几万大军掩面而泣,自觉卸甲着素衣,以马革裹尸装棺,扶灵而归。
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官军收复陕西、宁夏的消息,传回金陵,壮我国威,振奋人心,可看到大军一路行来,却发觉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秦国公,大虞镇国柱石成渊薨了。
人虽死,魂永存。
三个月前,虞朝刚为陈王、王妃举行了葬礼,而今,虞帝又下令为成渊进行国葬,以亲王之礼,入土皇陵,其长子成淮袭爵。
牌位立在国公府祠堂之上,前来祭拜之人,多如牛毛,但凡是能上得了台面的人都来了,他们衔哀至诚,如丧考妣。
但其子,这位新国公脸上却并没有看到多少悲伤。
成淮面对父亲的心情始终是复杂的,在老爹眼中,似乎自己从未让他满意过,智谋、心机、勇武都没达到出类拔萃的地步,他从来没有在父亲的脸上看到过笑容,他一直努力去完成父亲交给自己的任务,却始终达不到父亲心里的期望。
在其父眼中,自己没有大的本事也就算了,就连孙子也如此不成器,每天就知道吃喝玩乐,花天酒地,他这个当爹的也不知道管管,不管也就算了,为何不送到祖父的身边,由老爷子亲自来教导。
成淮在儿子的教育方面颇为执拗,不管父母如何言语,他始终不为所动,让成兆想干嘛就干嘛。
姑姑、姑父、祖父相继去世,成兆本想留在家中,为其守孝,却听到冷漠而又平静的话语其父口中传出:“别哭,哭了没用,他们也不需要守孝,因为他们想要的‘孝’跟普通的‘孝’不一样,吾儿,该干嘛就干嘛去吧!”。
在这点上,他倒是与某人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