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内务府的三本基本账本,更详细的细条在其他几本上。”
皇后取了最上头一本,熟练的翻到中间位置,又向后翻了十几页。
片刻后,皇后突然放下了账本,喃喃自语道:“延禧宫只住了谦嫔母子,一个月用了六百两,嫔位月银二百两、阿哥未满六岁一个月十两。芳妃每个月补贴谦嫔四百两,果然是小门小户的女子啊。”
“...皇上每次赏谦嫔东西都会另加一百两银子,逢年过节还会有额外的银两赏赐。去年有一次赏了十两黄金呢。”剪秋撇了撇嘴。
皇后扶着额,“哼,皇上也真会可怜她。从一个县丞之女爬到今天,过得有滋有味,真是难为她了。”
“永寿宫插不进针,延禧宫的针又被牢牢挡在外围。姑母啊姑母,您可真是会给我找不痛快。”
早处理了哪有今天的事!
她一边喃喃自语,一边盯着花鸟戏春的壁挂出神,半晌才道:“她没了母亲,只有个花天酒地、宠妾灭妻的父亲,真是可怜啊。”
剪秋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即搭腔:“这样的父亲要之何用呢?有七阿哥在,谦嫔已是余生无忧了。”
皇后勾起唇角,恢复了漫不经心的神态。
十月底,
当安比槐下狱的消息传来时,安陵容先是震怒,随后才是如坠冰窖。
“他怎么敢的!与人妇通奸,被发现后还恼羞成怒打伤了那家男主人,他可是县令!他怎么就非要拖累我,给我难堪...”
她这样轻声说着,手中刀子已经戳穿了脆柿,将黄橙橙的柿子捅了个对穿。
宝枝忧心不已,“本是一生无虞,余生无忧,偏偏出了这档事,实在是为难您了。”
待安陵容心中怒火倾泻,脆柿已经变成了一摊果泥。
把刀子丢回桌上,安陵容闭了闭眼,“他到底是本宫唯二的亲人了。我会求皇上饶他一命,成为庶人后,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宝枝踌躇了下,悄然出声:“娘娘,您曾经夜半睡不着时说的话奴婢都记在心里了。恕奴婢直言,生恩不如养恩,萧姨娘才是您唯二的亲人啊。”
“......”往日苦涩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日落西山,弘宁听话的在后殿待着,自娱自乐。
“弘宁,额娘来陪你。”强撑着笑脸,安陵容这么说着。
弘宁眨巴着眼睛抬头看她,轻声细语道:“额娘你看,这是母老虎,这是小老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