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遭遇(九)

她在水中每前进一步都非常困难,她的头不断在波涛中沉浮,连水带沙呛了好几口。最后,河水裹挟着程无双几乎把她卷回到了刚出发的地方,所幸,她也成功地来到了对岸。

时间已浪费了很多,程无双从河里往河滩上爬,她嘴唇紫乌,手脚麻木,身体还在不住发抖,爬到河滩时,已经站不起来了。这样下去,不用丧彪出手,程无双也会冻死在这茫茫的大青岭。

程无双挣扎着打开行李包,在里面不断的摸着,终于摸出一个包装精细的小木盒。看到这木盒,程无双眼睛里又有了光,她哆嗦着打开木盒盖子,从里面拿出一粒白色的糖丸,果断放入口中含住。

糖丸入口,便开始慢慢融化,一股温如水,甜如蜜,稠密似油脂的汤汁,从口腔沿食道一路滑入肚子,好似给即将熄灭的生命之火,添了一束柴薪,让它重新燃烧起来。

程无双身体又热了起来,她重新封好木盒,放回行李包,踏上了回程的路。这样的白丸,程无双也只带了三颗。

这边的河岸全是陡峭的山坡,又兼着是下雨天,山路湿滑,极不好走。程无双一路跌跌撞撞,手上、脚上都被荆棘划出好几道血印,费尽艰辛,终于走到了昨晚过夜浅湾对面的崖顶上。

她小心地蹲在一丛灌木后面,俯视浅湾,小心观察着下面的动静。

在卵石滩上,有一处篝火焚尽后留下的焦黑印迹,旁边似乎还躺着一个人。

程无双的心紧了起来,但她没有立刻过去察看,而是小心地再三确认浅湾周围没有危险后,才选择一处稍缓的地段,去攀下断崖,然后缓缓朝对岸涉水走去。

走进柴堆,程无双终于看清了。干爹正仰面躺着,脸上非常平静安详,手中的砍刀已不知去向,死因与之前那匹骡子一样,后颈被折断,除此之外没有其它外伤。不同的是,丧彪没有拖走他,而且他的身上、脸上沾着些黄色的,极腥臭的东西。

多年的办案经历,程无双很快认出这是屎,她推断这一定是丧彪拉的屎,这畜生不光杀人还要侮辱尸体,想必是被昨晚自己的行为给激怒了,所以才会有如此丧心病狂的行为。

程无双默默地洗干净干爹身上、脸上的污物,将他的身体摆成一字状,双手置于胸前,取下他腰间的酒壶芦,灌下一口老虎尿,然后头也不回地向着野人山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