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霖怀疑自己听错了,他把耳朵贴在传话通道上,不确定地问:“我是您的私人医生,您有哪里不舒服吗,现在需要治疗吗?”
“嗯……等一会儿吧。”于衔青也没有拒绝,“泡过疗养液了,但大腿还是有点痛。”
昨晚被泽兰压得要散架了。
祁霖还是觉得哪里不对,但于衔青率先关掉了通话通道。
“泽兰醒了,我们等会就出来。”
关闭了通道,于衔青转头看着泽兰。
他还有些没睡醒,靠在床头,表情很懵,一头银发到处乱翘,让人很想揉一揉。
于衔青心里这么想的,实际上也这么做了。他走上前,俯身揉了揉泽兰的脑袋,不动声色地把那头鬈发揉得更乱了。
又悄悄撸了一把豹耳朵,在泽兰还没反应过来时放开,若无其事问道:
“殿下需要洗漱吗?洗漱用品都已经准备好了。”
这个房间是临时下榻的客房,不缺一次性用品。于衔青收拾的时候,顺便帮泽兰都准备了一份。
泽兰眼神慢慢聚集在于衔青身上。
他身上的链子早就已经被于衔青取了下来,于衔青也说不出是为了什么考虑,项圈和手脚上的环都还保留着。
可能是昨晚抓着他项圈不让逃走时,泽兰那副失神的表情漂亮极了。再说,上面还挂着一个小猫咪吊坠(虽然泽兰很生气地说那是豹子),更舍不得取了。
很早之前,在他还在地球上做七十几亿分之一的人类时,于衔青养过一只猫。
那是一只被人抛弃的缅因大白猫,原本是很名贵漂亮的品种,却因为车祸压断了一条腿,本来就被不喜欢,后来还把主人家小孩的耳朵咬了下来,直接被打瞎了一只眼睛,丢出了家门。
后来那只猫机缘巧合被于衔青收养了,于衔青很喜欢它蓬松的毛发和耳朵,不过猫可能是被打怕了,一直不太亲人,只有在喂食的时候才会慢慢靠近,于衔青要去摸的时候,就又一溜烟蹿远了。
也不知道他死后,那只猫怎么样了,也许已经被朋友收养了,早把他给忘了吧。
泽兰的意识还十分朦胧,对于衔青偷偷揩油的反应也迟钝了,蓝色的眼睛雾蒙蒙的。
好一会儿才发现,床边摆着一套自己尺码的礼服。
“这是我的?”他开口问道。声音十分嘶哑,泽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喉咙。
这是他能发出来的声音?怎么一点也不威猛了!
“嗯,等会要去觐见陛下。”
于衔青简短解释了下,泽兰没多说什么,昨天的衣服,无论是他的,还是于衔青的,确实都不能看了。
但起来后他发现,原本一片狼藉的房间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一点杂乱的痕迹都找不到。脏衣服被整齐挂在衣柜里,已经晾干了。原本暧昧的气味也被一股清新的竹香掩盖,闻起来给人宁静惬意的感觉。
泽兰起身时脸色微微扭曲了下,见于衔青一副清清爽爽的模样,心生不悦,睨了他一眼,存心找茬:
“看我干什么,你没有自己的事要干吗?”
“我的事都干完了。”于衔青轻轻笑了一下,“不过既然殿下说我有事要干,那我就去泡杯茶吧。殿下喜欢菊花茶还是玫瑰茶?还是,茉莉花茶——?”
谁知泽兰的眼神变了变。
“不要茉莉花。”他蹙起眉,一把拿起衣物,转身走进卫生间,冷冷的声音隔着磨砂门板传来,“我不喜欢喝花茶。”
于衔青有些讶异地挑了挑眉。
据他在星网上查询得来的信息可知,这个世界的兽人会有自己独特的信息素,用于掩盖气息、威慑敌人、求偶期求爱等。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泽兰的信息素就是茉莉花。虽然和本人形象不符,但一般兽人也不会讨厌自己的信息素吧?
泽兰在卫生间待了一会儿,半天没有动静。
眼看着要到时间了,于衔青敲了敲门:“殿下,你好了吗?”
“没有。”里面传来泽兰烦躁的声音,“这衣服怎么搞的!”
过了一会儿,门被砰地推开,一脸不高兴的泽兰站在门口,鬈发被打理得很精致,礼服也很笔挺,很符合大猫爱美的风格——如果不是他胸前那一团乱的领带的话。
于衔青压了压嘴角,走上前去,把被打成死结的领带解救出来,再慢条斯理地给他系好。
泽兰垂目,看到这个怎么也弄不直的领带被这个人类乖乖驯服了,眼神闪了闪,面子上有些挂不住。
“喂,我不是不会,我只是今天手有点抽筋……”
以往都是侍从和副官给他整理正装,泽兰还是第一次自己系领带。
于衔青直起身子,从容不迫道:“嗯,都怪我没有照顾好殿下的手,都是我的错。”
“……”
人类如此上道,泽兰甚至没有降罪的借口。这更让他不爽了,坐悬浮车去皇宫的一路上臭着个脸,也不和于衔青搭话。
活像是昨天x生活不顺似的。
——以上os来自随侍的祁霖医生。
一开始他还担心人类殿下受到冷落会不会伤心,但于衔青始终都保持着得体温柔的微笑,在车上询问他陛下的喜好与禁忌,一项一项记录下来,反而让泽兰殿下多看了几眼。
在发现人类殿下一眼都没有分给他之后,泽兰殿下的脸色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