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店小二这么训练有素,说明道这家店的消费肯定低不了。
寻思着自己身上的钱财应该够这长沙城消费,又好奇了下背后东家,张北跟着上了楼。
后面张六六看着张北上楼,确认旁边那小偷老老实实没有丝毫要跑意图,这才跟着另一名小厮去后院放马。
……
一上楼,张北已经看见一名穿着素雅的温婉女子在门口等候。
“这是小店特招的茶艺师,名欣水。”
眼见张北入座,女茶艺师福身行礼,身姿优雅地走到茶台前,轻轻地提起茶壶。
身姿一摇,犹如在舞琵琶,长壶壶口银光乍泄,沸水注入精致的茶杯,与杯壁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这是小店的招牌龙井,您尝尝味道如何。要是有什么需要,您尽管吩咐,小的一定照办。”
看着这行云流水的茶艺,早已习惯古代和现代的各种行为差距,张北挥手示意小厮和那女师傅去一边,就看向一旁。
一脸痘印的小孩缩在凳子上,姿态形同鹌鹑,正分外可怜的看着张北。
可惜,连族审都过了上千轮,张北早已对这套拙劣的卖惨方式免疫。
自家那些蛀虫演起来,那就没外界人什么事。
压根没看他,只是品了口茶,就开始问话:
“你在这长沙城,混了多少年了,当贼又当了多少年,谁带你入门的?”
“回,回贵人,出生就在这了,我,我也是刚入行两个月……”
“你撒谎。”张北语气肯定,指了指自己耳朵:“你再糊弄我,耳朵可能就没了。”
手指下意识一紧,小偷低下头:“三年多一点,入门只是跟过桂哥学了两手。”
小孩可怜兮兮的:“我,我是被逼的,桂哥逼我们必须偷,我要不偷到钱,他,他会打我妹妹!”
他说着眼睛一亮,目光希翼。
“你又在撒谎。起码,妹妹是你临时编的。”张北看着他,叹口气:“你再撒谎,我真的要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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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气好,不代表我会任由一个小毛贼骑到我头上,你说是吧?”
话语到最后,张北语气已然低沉。
“对,对不起!我就是一时紧张!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再给我一次机会!求求您了!”
似乎被吓住,小偷扑通一声就跪地上重重磕起头,引来路过两名茶客不由向茶室方向看来。
可就在门口立着的店小二却只束手在前,半低着头,以标准的侍者姿态眼观鼻鼻观心,对一切不闻不问。
再度小惊讶了下这名店小二的训练有素,张北也没关门,就这么继续问:
“最后一次机会,谁指使你偷窃的?”
小孩立刻道:“城南二平里弄,不知道叫什么,他只让我们喊他大哥。”
说着他咽了口唾沫,用眼角贼光小心偷瞄着张北神情。
可对方正半低着头看着茶水,除了微一点头,真实神色在袅袅茶雾中怎么也看不清。
“在城西这一片小偷小摸这么久,应该多少了解附近势力吧?”
“了……了解一点点。”小偷犹豫了会,谨慎道:“大的不知道,我也不敢打听,会被当成探子的,稍不留神,可能就死了。”
“就说你知道的。”张北从袖子里掏出一片雕琢精致的银树叶,放桌上:
“说的好,有赏。说不好……或者故事让我听得觉得乏味,我会把你交给我家小厮。”
说着,张北一指他身后。
小偷顺着回头,张六六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门口,就在他身后,冷冷看着他。
以活见鬼般的更快速度回过头,小偷顿时犹如竹筒倒豆,绞尽脑汁说起来:
“城西北三堂街,最凶的一家叫王刀记,平常是打铁磨刀的,但后院养了十几个刀客,专门给贵人做脏活。那里的人得绕着走。”
“三堂街再上面有家教堂,那地方是洋人的地盘,有的人爱去有的人不爱去,我不敢去。”
“三堂街下面西长街,住着一家贾府,是个大商户,护卫多,这里两家当铺也是他家的,……我们,我们有时候卖东西,去他家最合适。但城西贵人多,他在里面也不是很起眼……”
“整个长沙,身份最贵重的大多在城西南,那里我不太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