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些许薄雾的清晨,一辆马车颠颠的朝着一个方向而去。
眼下宵禁才刚刚结束,外面才有了一些人流走动。
这辆马车匆忙的不像样子。
马车里圆润的男人掏出手帕不停的擦着汗。
“快点快点!还有多远……”
赶车的车把式也慌得不行。
“老爷,还有三条街呢……”
马车里的人急的团团乱转。
“再快点!再快点!”
车把式没法子,努力的往前赶着车。
“哎!哎……”
马车不算起眼,放在京城之中平凡的都没人关注。
一路颠簸总算赶在人多之前到了一个小巷子里。
车把式下车敲门,把信物递进去,没一会儿,就有管事的过来把他们迎入其中。
管事的把人带到了一个偏厅之中便离开了,留下那圆润的男人焦急的等待着。
这会儿他想要等的人不在府中,至于说人在哪!?
当然是上朝去了!
他要在这里静静的等,一直等到人接了信儿回来。
这一等,等的他心焦万分,眼看着他上衙的时辰都要到了,那位才终于得空回来一趟。
看见他竟然亲自过来,有些不耐烦的皱眉。
“你怎么这个时间来了?”
来人叹了口气。
“我也是无法啊!大人!昨夜的事您可曾听说?”
来人好大的官威,站在那里就有一股寻常人难以抵抗的压迫感。
“昨夜的事?倒是听说了一些,京城重地,动用了弓弩,今上震怒,你来就是为了说这件事?”
来人用湿了的手巾擦了手脸,凉爽些,也精神些。
“自然不是,昨夜,被围杀的是邵平川的徒弟!后半夜的时候,他到了下官的府中!”
听说韩时安被刺杀,这人也不意外,甩开了官服,坐在了主位上。
“这些事情不是早就知道了吗!之前我已经告诉过你,与咱们无关,不要掺和进去,还有人比咱们更着急……”
听到这话,那圆润的人瞬间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大人,您有所不知,昨晚,那人说漏了嘴,东西根本不在他们手上……”
听说东西不在韩时安的手上,坐在上首的男人忽然抬起眼眸,紧紧的盯着面前坐的人。
“你说什么?”
那圆润的男人被这眼神吓得一个哆嗦,又开始失态的拿出手帕擦起汗来。
“那些东西根本就不在他们手上!下官早该想到的,这人其实就是小郡王推出来吸引咱们的鱼饵!”
“他说那些东西还在小郡王手里!”
一瞬间,原本还稳稳坐着的人忽的站了起来!
“竟然还在宋铭禄手中?”
他只觉得头皮都要炸裂开来,脑海之中诸多念头翻涌。
“遭了!小郡王怕是已经进城了!”
他想起了这段时间在外面的布置,想起那些漏洞,每一处都像是能让宋铭禄混进来的样子!
那圆润的男人并不是幕僚,没有底气给对方出什么主意。
他只能继续说道。
“此事千真万确!那人原本并不是要说这件事的,只是顺口脱出,事后也千般找补,对下官的信任也要跌入谷底,下官想尽一切办法才将人拖延住,后来又在他们的茶水里下了蒙汗药,这才堪堪稳住局面!”
听了这话,上首那人表情冷硬。
“蒙汗药?你既然能下肚就该直接把他们毒死!这种祸害留下来对你我没有任何好处!”
早先愿意虚与委蛇当然是为了韩时安手里的名单。
这东西别说今上想要,谁不想要,谁得了名单,就是得了名单上所有人的把柄。
谁会嫌这东西不好!?
可是,这东西若是落在宋铭禄手上,那就是另一番样子了!
圆润的男人慌张的差点被这句话吓得跪倒在地,连忙回道。
“下官明白了!下官回去就送他们上路!”
上首的男人似乎听见了,又似乎没有听见。
他眼中光芒明灭,挥了挥手让人下去!
等到圆润的男人离开,他才咬牙切齿的骂道。
“宋铭禄啊宋铭禄!好你个宋铭禄……以前装的视财如命,如今倒是想起巴结今上了!这是要踩着我们的脑袋上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