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对面蓦然僵硬的脸色,因二爷笑了笑,接着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眼底闪过一丝明晃晃的恶意,“看二叔说什么呢?你现在连自己封住的通道都打不开,恐怕也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吧。”
说着不等因竹的反应,因二爷就已经自说自话道:“不过这样也好,没了那个孽种,你玷污因家血脉的事情自然不复存在。只要你乖乖听话,你还是我们因家高高在上的大小姐。”
只是,是作为因家傀儡的大小姐。
以她的天资,一定会孕育一个血脉天赋最卓绝的孩子,而不是下界那个不堪一击的孽种。
说完,因二爷刚想要好好欣赏对面惊慌失措的样子,满脸期待就在看到因竹的神情后僵在了脸上。
她料想中因竹哭着答应打开通道,求他放过那个孽种的场景并没有出现,甚至好像刚才变脸的不是他这个侄女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丫头又坐回了她那张软椅上,抬手从一旁的茶盘上又取出一个茶杯斟满了茶水,悠悠地在空中冒着热气。
她还是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样子,自打被抓回来之后就一直如此,仿佛什么事情都动摇不了她的心神,但是她不是最在乎自己这个孩子吗?
当初不惜冒着被所有人世家讨伐的风险也要将他藏好,要不有那个该死的男人作为威胁,他们可能连她都抓不回来,更不会知道她竟然敢跟下界的人暗通款曲,玷污他们因家的血脉!
看着因竹依旧淡定自若的神情,因二爷咬了咬牙这才轻嗤一声,“看来,那个孽种的性命对你来说也不算什么。正好,我昨日已经让人往下界传达消息,命人截杀从远,想来很快就能有消息了。”
“二叔,他有名字。”因竹放下茶杯静静地看着他。
“什么?”因二爷听着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
“我说,他有父母,他有名字,他叫从远。”
所以,他不是孽种。
听到这个回答,因二爷看向她的视线一时间有些一言难尽,人都快死了,她在这里跟他说他有名字,还有意义吗?若不是那小子身上还留着他们因家一半的血,他连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许是因二爷面上的神情过于明显,因竹只微微睨了一眼就知道他在想什么,眼底不禁闪过自嘲。
在他们眼里,重要的只是她身体里流淌的血脉,而不是她这个人,不然,无论那是她和谁的孩子,二叔若真当她是他的亲侄女,也不会一口一个孽种叫着她的亲生骨肉。
微微敛了敛神,将自己那股坏情绪中拉扯出来,因竹在心底无声地叹了口气。
也罢,这种情况自己不是从当初回来的那天就知道了吗,现在也没什么好伤心的,她现在要做的就是多替小远争取一些时间,尽她所能确保他能够成长起来,而不是再次因为她落得跟他父亲一样的下场。
想起受她牵连的男人,因竹眼底有一丝泪光一闪而过,快到几乎让人以为刚刚只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