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拿纸笔来。”
三先生说完话,郭帅印赶紧去给他取来纸笔。
就见三先生一边盯着那稻草人在桌上蹦,一边用笔记录它往哪个方向蹦,并且蹦了多少下。
我心里好奇,就问:“三先生,您这又是做什么?”
三先生一声冷哼,答道:“你真以为那孤灯子会改过自新,人有道德五常,说的话且不可信,何况他一个化生道,连正经人都算不上……”
“您觉得他不可信?”
“不是觉得,他本身就不可信。”三先生言道:“你以为我为啥说不会那破婚术的邪法?就是想看看他会耍什么鬼花招,这孤灯子有问题,而且,问题很大……”
“三先生,您早就在怀疑他?可如果不是前两天他突然找过来,跟这事本身也没什么关系吧?”
“非也,你把他想简单了。”三先生笑了笑,又接着说:“咱俩都不是白家沟的人,孤灯子怎会轻而易举就知道咱俩的动向,并且跑来卫生所里找咱?他有眼线,这眼线并非是人,而是两只小黄皮子,我猜应该是九乡黄家的余孽。自打这两天咱回到码头,那两只小黄皮子就一直在暗中盯着咱俩的动向,我一早就察觉到了……”
“黄皮子?两只?”
听到三先生这话,我一阵琢磨。
这时就听李金鳌在旁边说道:“还真有!小乙你还记不记得,咱俩跟踪小玉到城隍庙时,曾见过两只黄皮子在庙门口守门,可后来那两只黄皮子再没见过,该是听见里面动静一大就跑了……”
我仔细一想,还真是。
这时三先生又说:“我一察觉这两天有黄皮子跟踪,就猜到必是那孤灯子要搞事,但不清楚他要搞什么事,所以一直没跟你提,只等着他来自投罗网……”
话说到这儿,三先生看了一眼宋寡妇。
他接着说:“这不,宋姑娘一出了事,他马上就找上了门来,说什么来汇报城隍庙的修复情况,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我猜是这件事他十分想插手,所以这才忍不住自己登了门。可惜呀,孤灯子机关算尽,还是棋输我一招……”
“哪一招?”我忙问道。
“就是这一招。”三先生得意一笑,一指桌上那小纸人,又道:“于道法来说,孤灯子一介化生道,能将人间道法中的外邪之术用到此等地步,也算是个人才。可惜于人性来说,此人善使阴谋又心胸狭窄,否则当年被白五爷斗法揍了一顿之后,也不可能一直记恨到现在,如此气量之人,怎么可能被我破一次法就真改邪归正?所以那天在城隍庙里,我破了他炼尸法时,悄悄在他身上下了一道咒,借柳家童子兵盯着他一举一动……”
三先生一边说,一边盯着桌上不停到处跳动的稻草人看,并且手也没停,一直在记。
有半个来钟头的功夫,就见那稻草人左蹦右蹦,已经围着桌子蹦跶了好几圈。
三先生笔下的纸,也被记下了满满当当的数字。
随后又过了一会儿,桌上的稻草人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