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千总被撞得鼻血横飞,疼的惨叫一声,一脚踹在王左挂的胸口上。
王左挂直挺挺倒在地上,然后看着捂着鼻子的杨千总,翻身向着洪承畴冲去。
杨千总吓得魂飞魄散,立刻冲上去抱住他的腰,直接撞到柱子上。
两人扭打在一起,只是片刻间,几把明晃晃的腰刀就架在王左挂的脖子上。
吴牲早就吓得躲在桌子下。
见贼人被拿下,这才被洪承畴搀扶着钻了出来。
“抚台大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洪承畴微微笑道:“自然是降寇降而复反,被本官拆穿之后,想要挟持钦差。”
吴牲身为翰林出身的清流,何曾这般狼狈过。
听到是降寇要造反,不由恼怒道:“真是帮不知恩义,狼心狗肺的贼种。朝廷赦免你等罪过,封官恩赏,何等优待。你等竟然还要造反,真是罪不容恕,罪不容恕。”
王左挂拼命挣扎,被兵丁以刀柄捶胸,然后踢着腿弯让他跪在地上。
他看着狼狈的吴牲,破口大骂道:“狗屁的优待。爷爷原是边军,就因朝廷不发饷活不下去才造反。本以为受了招安能有好日子,可尔等狗官将爷爷当成肥肉,频频盘剥欺压。说好的赏赐没了,田产也不发,我手下兄弟根本活不下去,不造反,也会被你们这帮狗官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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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官员闻言皆是矢口否认,对王左挂口诛笔伐。
吴牲气的浑身颤抖,指着王左挂道:“好贼子,竟敢胡言乱语,到处攀咬。此等奸贼,定斩不饶。”
说完他看向一旁的洪承畴。
洪承畴冷声道:“这帮降寇早就计划造反,只因人是制台大人招抚,本官不敢妄动。如今证据确凿,自然要明正典刑,不然不足以威慑宵小。”
说完看向王左挂道:“王左挂,你手下已经被官兵拿下。军营也被贺人龙率军镇压。多行不义必自毙,今日本官就请钦差见证,除掉你这个逆贼。”
王左挂满脸恨意的看着洪承畴道:“洪阎王,你让贺人龙进驻我军营,邀我等前来赴宴,全都是计划好的是吧?你怎么知道我等近日要造反?”
洪承畴并未说话。
只是小红狼走了进来。
看到此人,王左挂深恨之,但让他没想到的是,小红楼身后居然跟着一丈青。
“狗贼,你是背叛了我。”
王左挂没想到自己是被兄弟出卖,立刻情绪失控,疯了般冲向一丈青。
官兵一脚踢在他的脚腕上,然后刀鞘翻动打在他的后背。
剧烈的疼痛让王左挂像煮熟的虾,在地上蜷缩起来。
小红狼嘲笑道:“大帅,识时务者为俊杰。你等恨我杀了苗美,可在朝廷大势面前,负隅顽抗又有什么好下场?荣华富贵,锦衣玉食,难道不比什么兄弟情义重要吗?”
“小红狼,我一定要杀了你。”
王左挂双眼血红的瞪大眼睛,恨不得生吃了他。
小红狼嗤笑道:“杀我?你自身难保,还是求抚台大人饶你一命吧。”
“爷爷我宁愿死,也不再求你们这帮狗官。”王左挂大吼道。
洪承畴面无表情,只是对着杨千总点点头。
很快就有官兵压着王五、王皮子等人走了上来。
看着一帮兄弟都被抓住,王左挂满脸绝望,痛苦的闭上眼睛。
洪承畴看了一眼旁边的吴牲,突然大声道:“王左挂等贼寇归顺朝廷后,不思忠君报国,竟敢密谋造反,挟众叛乱,还想挟持钦差,杀害朝廷大臣。此等行径,人神共愤。
来人,将贼寇头目尽皆押往城外处决,一应追随贼犯,杀无赦。”
听到杀无赦三个字,就连吴牲也心中一惊。
他心中豁然明朗起来,看向神情冷峻的洪承畴,不由反应过来。
自己竟然不知不觉入了洪承畴布的局。
一旦王左挂这支首先接受招抚的巨寇被朝廷处决,那么招抚之策定然遭受重创,这样一来,身为围剿之策支持者的洪承畴,无疑能够获得更多的支持,也能拥有更大的话语权。
而自己的钦差身份,就是洪承畴杀死王左挂等降寇最大的保护伞。
吴牲心中明了,但是他已经来不及摆脱。
一天之内,王左挂等贼寇头目,包括他们亲信、亲兵、家眷等五百余人,尽皆被斩首。
绥德城外,积雪被血水所融化,然后在寒风中化成血色冰晶,格外妖艳血腥。
至此,王左挂这支在延安一带掳掠的起义军,彻底的消失。
而被软禁起来的李毅,还不知道这个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