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晚上喝了些酒,大部分人都昏昏沉沉睡去。
高老实睡在李毅不远处,沉声道:“队正,你可知为何十二个人都愿意去劫艾家的货物?”
“为什么?”
“因为你。”
“我?”
李毅满脸不解的看着高老实。
高老实解释道:“很简单。因为你能斗得过艾家,斗得过官府,给他们饭吃,教他们本事,他们心里感激你,敬佩你,更重要的是,大家相信跟着你一定能过上好日子。”
“相信我吗?”
李毅沉吟着,久久没有说话。
第二天李自敬领着李过来送饭。
李毅偷偷从怀里拿出一个钱袋,递给了李自敬。
李自敬打开看到钱袋里的碎银,满脸疑惑的望着李毅。
“这是我仅剩的钱财,若是我们没能回来,你分给他们的家人。”
李自敬脸色一变,低喝道:“你这说的什么话,收回去。”
李毅笑了笑道:“只是为了以防万一,好些人家里缺衣少粮,这些都是家里的壮劳力,万一没了,恐怕会家破人亡。”
李自敬想了想,声音低沉的道:“俺先收起来,你们都要活的回来。”
李毅点点头。
绥德县离米脂县并不远,也就一天的脚程。
李毅化整为零,让所有人三五成群,避开关卡要道,去往绥德通往米脂县的官道。
短短几日,官道上的流民更多了。
去年延绥大旱,今年官兵又和高迎祥、王嘉胤等部在陕北反复拉锯。
战区数十万百姓流离失所,官道两旁饿殍满地,一群群的野狗狂吠奔跑,在路边的荒草沟里啃食尸体。
陕北的局势在一步步的接近崩溃,每天饿死的人都在增加。
等到所有人聚集到官道旁边一处山坡上,沿途悲惨的景象让所有人心情沉重,沉默不语。
乱世的征兆越演越烈,就连这些青壮也看出来接下来的日子会越来越难过。
想到这里,他们不由望向了那个身影,不知不觉中,他们已经将李毅当成主心骨。
从骡车上搬下来兵器,分到所有人手里。
握着寒冷如冰的兵器,青壮们一个个十分紧张。
反观第四什的汉子们,一个个面色轻松,谈笑嬉闹。
李毅很清楚,这一战的主力就是第四什,青壮们只能负责策应。
“队正,接下来要做些什么?”高老实问道。
李毅指着一片枯树林道:“你带着青壮去砍些木头,待会有用。”
说完又看向第四什的汉子,对着秃头汉子道:“刘大勇,你带着人换装,然后向北三里去蹲守,发现镇远镖局的旗号,就回来禀报。”
陈大勇摸摸光头,大声应下。
很快,第四什就换上了巡检的服饰。
而李毅也穿上从徐巡检身上扒下来的衣服和铁甲。
他挎着腰刀短矛,头戴毡帽,身披铁甲,手持虎牙枪,倒是威风凛凛。
“队正,你从哪里找到这副甲?”
高杰一脸羡慕。
李毅上下打量一番他。
高杰腰上挎着雁翅刀,身穿镶着铁片的皮甲,头戴厚厚毡帽,倒也算装备精良。
“前几日碰到几个不开眼的,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