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过光影交错的剪线,一步落地,毛毛细雨打在乡民身上。
三两乡民抬头望天。
二步落地。
牛毛细雨拉扯成丝,落于地面呼吸间蒸发不见。
三步。
四步……
未消登台,绵密的清凉涌上心头。
雨不算大,堪堪维持在落地蒸发与积蓄成泊的平衡之间,却给人一种独特祥和之感。
炽烈的暑气好似顺着毛孔丝丝缕缕的从体内蒸发,带来宛若干涸大鱼入江河的酣畅!
小高台上,项方素捻上一滴雨水摩挲指腹,抬头望天,
晴空万里。
晴天雨?
乡民止不住低语议论。
“这……雨,下雨了!”
“晴天雨?”
“昨个晚上不是鲤鱼斑吗……”
晴天雨虽说少见,但时值盛夏,倒不算太过稀奇,只是这时间上多凑巧了些。
正当梁渠登台,众人议论渐渐平歇之际。
让项方素夺了位置,同一众乡老立于屋檐之下的老司祭两步走出,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匍匐干嚎。
“河神又显灵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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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项方素挑眉。
义兴镇本地乡民却好似突然唤醒了回忆。
是啊!
天上鲤鱼斑,明天晒谷不用翻。
昨天傍晚明明是鲤鱼斑,今日缘何会突然下雨?
众人立即联想到去年白雾升腾,今年雨又下的恰到好处,怎么会是巧合啊!
河神!
是河神显灵!
哗啦啦。
乡民共鸣,片刻间汇起巨大黑浪,接连跪地。
许多头一回参加的外乡人莫名其妙,却为浪潮所裹挟,跟随着一同跪下,冥冥中不敢动弹。
屋檐阴影下。
义兴镇上两位“老馆主”,唐祖涛和林耀对视一眼,紧跟拜下。
独新来的徐馆主不明所以,却不好站立当出头鸟,随上大流亦步亦趋,眼珠时刻盯住他人行动。
项方素想挠挠头,又觉得不合礼仪。
明明还没让拜,这怎么一个個的全拜了?
祭祀流程上没说有这茬啊……
下一步该是什么来着?
项方素从没自己主持过,平时喊一步做一步,换自己来,一下让打断真记不太住,直至余光望见梁渠身前香炉,灵光一闪。
“捻香!”
长香入炉,白烟袅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