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了,现在就过去,那暂且别过。”
云苓点了点头,正欲往西南去,文秀好似惊醒喊道,“恩公!敢问恩公尊姓大名?”
呃......名字啊,李莲花常说清净自然,想必不愿被扰,我这给人换了个脸,还是编个假的好了~
“叫我绘颜就行!”
女子挥了挥手,很快背影消失在河边的转角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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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苓此刻已经来到了河岸,遁术总是好用又不引人注意。
这条河颇为宽大,河水带些黄色泥沙,再加上河边多处草木茂盛,想必昨日怪谈是有人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嗯?那是?”
一路向前,河岸滑腻非常,只能踩着一条长满荒草的小路前行,走到半路,云苓就被一个跪地哭嚎的男子挡住了去路。
“找到了、是她的!她还活着!会在哪里?在哪里?!”
那男子一头金发披散,面容并不像大熙人,体格健壮,似是常年有在锻炼体态。
云苓拨开一边的草丛绕了过去,才看到一具身着青色广袖的女尸赫然躺在不远处,只因被周围丛生的草绊住,加上泥沙堆积浅埋,才没被捞尸人抬走。
看来是有人晨起远远看到女尸,正惊恐不已时,尸体已然被河水冲到了丛中,这才流传起奇怪的流言。
她心下一沉,认真查看了一下面容,看到浮肿的右眼眼下光洁一片,松了一口气,唯一的好消息——那失踪的红沅还活着。
只可惜眼前的......
那女尸容颜姣好,脸上还有残留的妆容,衣服绣样精致,应当不是普通民众,可是薄纱笼罩,透着肌肤,又不像是大家闺秀做派,偏生这尸体手里、发间和脖颈,都带着风格不同的饰品,有的贵重些,有的又明显一文不值,实在矛盾。
而且部分露出的肌肤上,淤青疤痕比比皆是,显然被凌虐之态,实在触目惊心。
“我会找到你的……”
那男子已是泪千行,通红的眼满是心疼和懊悔,衣衫已经是泥水邋遢,但是他丝毫不觉,似乎遇到了此生最痛苦的事,攥着手中小小的簪子,不停地呢喃哭诉。
“先生,你可还好?”,云苓看见此情此景,面露不忍,屈膝真诚道,“我有朋友是官府中人,若有所需,尽管告知与我,我定会……”
“当真?!”,那人突地迸发喜色,复又寞然,“不、不不,官府,官府能有什么用,这么长时间,这么久……”
云苓见状知道是难以沟通了,只好起身后退两步,贴了一道隐身符箓,才安心结印施法。
银白的纹路浮现眼眶,天玹睛开,天地气现。
她眼前看见种种复杂的气,女尸头顶黑气弥漫,周身气息驳杂,可见那些伤痕皆是不同人造成,下手之狠辣变态,令人作呕。
她意识到了什么,被恶心得直皱眉,怒气直升。
走回那男子旁,只见那男子身上善光压过了恶光,并非奸恶之人,只是……他现在恶念丛生,隐隐要压过善意,只因——
他手中珍视的发簪,附有一红色的情丝与他心房相连。
为何绝望,为何怨恨,理由尽在于此。
他知道女尸死因,他也知道爱人是何境地,但是他无能为力。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云苓收了法印,消了符箓,沉默不语。
这是她出了宗门后,第一次这么切实地看到情人难寻,恶人祸乱,如此疾苦之相,令人酸楚。
宗门仙山一直铭刻一句直白的六字箴言:救苍生,方无悔。
她见惯了师门欢欣模样,而未入尘世哪知悲凉,就如此刻绝望之人痛苦的号哭。
“赤龙!!!”
手指被发簪刺破,鲜血滴落进污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