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后再议!”
他忍不住的哼了声,拂袖而去……
审配的话是正确的,这天他们讨论的事,没用几天就到了袁绍的案头。
啪……
看过信中所书情况,袁绍一声冷哼,用力的拍在面前的桌案上:“王贼黔首刁民,果真不讲信义。前翻来信,讲和罢兵,言说可佯攻韩馥,助吾入主冀州。今我书信与此贼,其竟将信转送韩馥,当真该杀。”
骂了一句,将信转给手下看了一遍,问道,“韩馥本有防备,如今我谋已显,其必防备更甚,我当如何?”
沉默片刻,有人说道:“王贼不应,去信前我等便有预料。其地产十税一,又无其它税项,粮秣本就不足。又闻其广造战船,遣精兵出海寻天授良种,糜费甚多。是故三四年之内,必然按兵不动,否则其必自溃,故而现今不足为虑。
我谋既显,亦不足为虑。莫说冀州豪强,便是天下豪强,莫不心向袁氏。主公可兴堂皇义师,径往高邑而去。韩馥既犹疑不决,主公便帮其决断。今人心向我,大势在我,所过之处,必望风来投,韩馥必献冀州。纵然不献,有颜、文二位将军,亦战无不胜,攻无不克,冀州可立定矣。”
此言一出,获得了场内众人的一致认可,尤其颜良文丑二人更是喊着请战的话,他们本就为自己的无敌武勇骄傲,打仗有功劳,他们当然嗷嗷叫。能显示出武将价值的,唯有打仗,打大仗。
一番吵嚷之后,袁绍犹疑半天,终究咬了咬牙,拍了板:“传吾军令,即刻整军,颜良领前军……明日三更造饭,兵进高邑。”
袁绍好谋无断,能下这个决定倒也不困难。无断,是在重大抉择的时候。虽然现在也很重大,但相对来说,他也没有更多的选择。
有两方面原因,一是手下思想统一,现在除了出兵也没有别的路可选。二是他也看不上韩馥,这种决断没难度。
再有一点,就是现在他手下的谋士并没有那么多,不像后来,接收了冀州,又征召了一些,来投了一些,手下能人多了,乱七八糟的也就来了,谁说谁都有理,这时候他性格中的缺陷的才会展现出来……
随着袁绍一声令下,除了在泉州防守的五千军队,其他地方的军队都集结起来。两万人,是不可能一直驻扎在浮阳的,撑死了就是有几千的常备兵力,颜良就是领着这些军队先行出发,随后还要征召部队,慢慢的跟上,成为中军、后军。
当然这是打韩馥的情况,本来就占着人和,袁绍心里还是有底的。否则的话,那一定是先集结大军,然后再出兵打仗。
事情的进展并不出所料,袁绍大军过处,根本就没遇到什么像样的抵抗,几乎一路平趟。后来颜良遇到了张郃率军阻击,两人斗将,打了几十合没干过颜良,领军退守相据。
张郃还是很有意思的,他的战斗力不弱,算是一流队伍中的一员,不过算不得巅峰,属于守门员的位置。在跟刘备集团的战斗中,屡屡遭到暴锤。而且他跟老曹有一样的毛病,就是疑心重,一有点儿风吹草动就是跑。
能干过的摁着往死里干,水平差不多的则是努力战斗,轻易不退缩,遇到干不过的,转头就跑,一点儿不犹豫。正是由于他的明晰形势,跑路果断,为人称智将,活的也算长。
一开始投老曹,很长一段时间中,他都属于偏将,一部的二三把手。一点点的,老曹手下能打的也没的差不多了,他上了位,成了独领军队作战的主将。这就是能活的好处。
与此同时,高邑知道了张郃没干过颜良,只能拒守。驻扎徐水、霸县两地的军队又不能动,一时间,全是劝韩馥献冀州投降的。
到此时,韩馥也明白大势已去,堂堂一个冀州牧,在袁绍的面前,竟然连一点儿抵抗能力都没有。不过他没有投降,去等待袁绍的发落,已经很丢人了,他不想更丢人。所以他带着家眷,还有几十个自己养的家兵,一如原本那般,南下跑去了张邈处避难。
这其实不是一个好选择,更好的选择,其实是既然怕死,既然已经不要脸了,那就不妨更不要脸一些,直接献冀州投靠袁绍,就是为了名声,袁绍也绝对不会为难韩馥,给个闲散的官位干着,这比投靠张邈好太多。
韩馥的失败,肯定不是源于他的无能。干到他这个份上,就不存在傻子。当然他的能耐肯定是不足的,并不能整合力量。而这个力量,便是冀州的豪族、官吏、富户、地主,也就是实际的冀州统治阶级。他没有有效的手段,去制衡他们,掌控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