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委员长!”马晓光惊呼一声,却似乎忘了敬礼。
侍从们不住地劝解,脚步却不曾停下,簇拥着委员长往抱厦门口停着的汽车走去。
这时,电光石火的一刹那一个身影闪过,门口一个军装的卫士端起枪冲人丛打出了一梭子弹。
侍从们训练有素,几名侍从见状连忙飞身护住了委员长……
子弹打在了侍从们的身上,一时间鲜血横飞。
不过,侍从们也是训练有素,马上抽出了短枪还击。
“呯呯呯……”一阵枪响之后,只见开枪者就全身冒血,变成了马蜂窝。
还未等侍从们喘息待定,只见黑暗中不知从哪里冲出了一名黑衣人,不顾一切地往人丛中冲去。
“快拦住他!他身上有炸弹!”马晓光大喊道。
“呯——”一声脆响,黑衣人应声倒地,却见吴秋怡抬手只是一枪,准确地一枪爆头。
此时,侍从们已经将委员长送上了轿车,车门尚未关好,轿车却已经如离弦之箭窜了出去。
“不好,快停车!”马晓光似乎想起什么,大声喊道。
眼见汽车刚刚蹿出去,“哗啦”一下,胖子飞快地在地面洒出一片铁蒺藜。
铁蒺藜锋利无比,车轮一压上去就泄了气,失去了方向径直往前撞去。
只听“嘭”的一声,汽车撞在了前面墙上,引擎盖前冒出股股白烟,却是无法再移动分毫。
“快,救人!”马晓光一边喊一边带着吴秋怡和胖子往汽车方向冲去,侍从们也都跟在后面。
“都不准动!动一下你们的委员长可没命了!”只见刚才还在开车的司机动作极为迅捷,已经把满头是血的委员长挟持下了车。
“快放了委员长!”马晓光大吼道,侍从们投鼠忌器却不敢再妄动。
“哼,你们这些无知之人,只知道愚忠……”司机也是脸上尽是血痕,一手挟制着委员长,一手持枪说道。
这司机声音有些熟悉,对了,就是将军山水榭里那个北方口音。
马晓光再仔细一看,却完全明白了——这人就是井上日昭办公桌上那张照片上的第三个人!
“你是沈世南?”马晓光狠声问道。
“哼,没想到你居然知道我……让他们放我走,准备一辆车……”沈世南吼道。
几束光照在沈世南身上,一张脸半明半暗,在雨夜里显得极为可怖、狰狞。
“你觉得这可能吗?”马晓光突然笑了。
“你们委员长在我手上!谁轻举妄动,我和他同归于尽!”沈世南恶狠狠地说道,接着解开了上衣,里面赫然是捆满一身的炸药。
沈世南看着进退失据的众人,感觉到一种成就感,胜利在望,这一瞬他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这似乎就是登上巅峰的感觉。
他似乎看到了第二天国民政府门楼上的青天白日满地红旗降了下来……
然而,就在这时,沈世南突然觉得身上一麻,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只见委员长伸出左手,就用睡衣袖子往脸上一抹,将满脸血污擦掉,左手却将沈世南腰间的一个注射器轻轻取下,郑而重之地将注射器放到一个随身铁盒内放好。
这时,侍从们已经一拥而上马上将沈世南彻底制住,之后带着其他受伤的同袍飞快地离去了。
憩庐抱厦门口十余米彻底为之一空,只剩下马晓光、吴秋怡、胖子,对了还有穿着睡衣的“委员长”。
“麻蛋,这些反派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死于话多吗?”刚才还在大呼小叫的马长官没好气地说道。
只见穿着睡衣的“委员长”却走到马长官面前一个敬礼说道:“报告长官,日谍已经就擒,特务处特工曹木向长官报到!”
听到此话,吴秋怡算是明白了过来,一下恍然大悟,不禁又有些哑然失笑。
胖子也是回过神来,双手冲着曹木比了两个赞,说道:“唉,你这可把大家吓坏了,不过还是你行,胖爷我服你!”
“唉,怎么回事,难道本长官的计划不好吗?”马长官被冷落在一旁,有些不忿。
曹木忙向马长官陪笑道:“长官的计谋自然是极好的,日谍的一举一动全在长官掌握之中……”
“我说老曹,你怎么和老刘一个德行,马长官最不喜欢人家拍马屁了。赶紧跟我去干活,好多事情需要善后呢……”胖子在一旁拍着曹木的肩膀催促道,气得马长官直翻白眼。
大家都各忙各的去了,只剩下孤零零的马长官在憩庐前面发呆。
中央饭店、国民政府大院、夫子庙、浦口车站以及金陵城好些的地方——甚至包括了城外的将军山上,都纷纷升起焰火,将这雨夜映照得分外美丽。
渐渐地,原本下了多日的梅雨却悄悄地停了。
看着放晴的天空,马晓光长舒了一口,深深地望了憩庐一眼,慢慢地向军官学校校区走去,不久也融进了这一片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