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父等半天不见姜母有动静,将手上的烟丢到地上踩灭,然后起身踢了踢她,“别给我装死,起来,去看看。”
见她不动,他警告了一句,“要是李老头死了,你也等死吧。”
僵着不动的姜母就像是回了魂似的,连滚带爬的起来,“去看看,是该去看看,要看看的。”
她一瘸一拐的跟着姜父下楼,整个人都在颤抖。
202室的大铁门敞开着,门边的拉链锁被敲开,而李老头像条狗一样,被一条麻绳拴着脖子,突发帕金森的手指还在颤抖,苟延残喘的躺在地上。
李老头看到他们俩人,浑浊的眼睛有了些光芒,哑着难听的声音,“救我,我起不来了,浑身痛,太痛了......”
姜家二老松了一口气,姜父走上去,拿掉李老头脖子上的绳子,却不想再碰他。
姜母浑身被打得没一处是好的,动一下都疼,更不想伺候一个老头。
一个快死的老头,躺哪都一样。
“保姆呢。”姜父问。
李老头吊着一口气,“保姆嫌弃我没钱,走了,女儿也嫌我,都走了,只有你们还记得我.....”
其实是他骚扰人家保姆,保姆实在受不了,甩手不伺候了。
女儿嫌他不讲卫生爱惹是生非,于是送进养老院,没想到他不要脸的骚扰护工,被投诉得太多,干脆把他丢回这里,让他等死。
姜父给姜母使了个眼色,姜母去把门边的锁扣和麻绳处理了。
“我好渴,快给我喂口水.....”
“我快死了,快死了.....”
“帮我给女儿打个电话,让她来看我最后一眼.....”
二老充耳不闻,处理好之后,关上了大铁门。
“死了好,死无对证,死人才不会说话,那死丫头要是敢去警察局告我们,我们就说这老头是被她给打死的。”
姜母对着大铁门笑。
姜父拧眉,一言不发,转身上了楼。
——
出了小区往外走三百米,是一处热闹商业区,喧嚣声入耳,姜禾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的胡同巷子,心有余悸,
那股阴冷潮湿的霉味还环绕在鼻尖,双手麻木颤抖,仿佛那把油腻腻的铁锅还在手上握着。
她走进公共卫生间,挤了一大坨洗手液,反复的搓洗着满是油污的手。
一连洗了好几遍,直到包里的手机响起来。
抽了几张纸,随意擦了擦洗得发白的手指,然后掏出手机。
司承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