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子:
我叫田菲,母亲张媛是宁远侯府的嫡女,父亲田曦是帝师兼礼部尚书,父亲去世后被抬入了太庙,我作为他们的嫡长女,不仅从小受尽宠爱,更是嫁给了当时全京城文武双全的靖远侯府的侯府嫡长子林焕。
我跟林焕是少年夫妻,两个人就像欢喜冤家,打打闹闹了一辈子,我与他生下了三儿两女,他的妾常慧儿则是生下了两女一男。林家的儿郎都很争气,他们不仅考上了进士,更是在一方为官,林家一时兴旺无比。
我的公婆在我三十五岁的时候,纷纷离世,只留下我和林焕两个人支撑整个靖远侯府。
我四十岁的时候,林焕得了眩晕症,不久就撒手人寰,我守了十年寡。
我五十岁的时候,成为家里最高位份的长辈,儿孙满堂,其乐融融。
理论上,我应该是一个幸福的老太太,可是我的长子林熙恒实在是不像话,他偏偏迷上了一个花匠的女儿,还不听我的话,将这个花匠的女儿纳成了妾。
本来,我的儿媳妇,镇国公的女儿许怜雅不排斥,我也没必要管着我的亲儿子纳妾。可是,我也说不上为什么,我看见花匠的那个女儿,那个叫陈阿娇的女儿,我就想起史书里那个胡搅蛮缠的金屋藏娇的主儿。
也许我觉得这个陈阿娇不配,也许我觉得陈阿娇老是挑拨我长子与长媳的感情,所以我总是处处打压这个陈阿娇。反正,我看不过眼的,我肯定不让她好过。
所幸,这个陈阿娇一直生不出孩子来,也算是我的一点庆幸。
开春后,我生了一场大病,大夫说我可能活不过这个年底了,可偏偏就在我生病不久,陈阿娇怀了孩子。
我那个气啊,这个陈阿娇就是天生克我的,我不仅将她叫在跟前来训斥一顿,还不让下边的丫鬟婆子善待她。
等到我大限将至,这个陈阿娇竟然要生产,我跟她真的是天克地冲的一对冤家。
我越想越气,要求儿子不允许陈阿娇母女出现在我的葬礼上,出了月子就要将她和她的孩子撵去庄子上,守孝期间不允许我儿子跟陈阿娇来往。
我儿子是个孝子,他答应了我,而我的次子林熙峰,三子林熙嘉,庶出子林熙辉都听我的话,不仅不帮陈阿娇,更是她在府里过得连丫鬟都不如。
我撒手而去,模模糊糊间,我看到了人生如白驹过隙的快速播放,我的嘴角含笑,也许这一生我也算圆满,有个爱我的老公,有一群敬重我的孩子。
当我再次睁眼,我竟然在一个熟悉无比的庄子里,这是我小时候玩耍的地方,我的认知告诉我,我不可能回到过去,重新来过的人生也不可能发生在我身上。
我正疑惑地伸出手要去碰触这个花瓶,突然,我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我厌恶至极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她用极尽温柔的声音对我说:“悦然,这是你祖母最爱的东西,咱们可不能碰,不然会挨一顿板子。”
我错愕地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推开陈阿娇,“陈阿娇,你在胡说八道什么!”
陈阿娇被我推在地上,瞪大眼睛,欣喜万分地看着我,“悦然,你别吓小娘,你……你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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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呼呼地刮,庄子上的生活枯燥又乏味,林悦然呆呆地坐在石板上,她抱着已经起了毛絮的布娃娃,无语而又安静地看着地上一群蚂蚁在搬事物。
她田菲重生了,重生在她最不待见的孙女林悦然的身上。
不,确切地说,她去世的那天晚上刚好是林悦然出生,她无缝投胎到了林悦然的身上。
人都说,过了头七,人都成为无主游魂,漫长的中阴身让田菲无意识地沉睡,直到她再次有意识,已经是十四年过去了,此时的她成为林悦然,陈阿娇唯一的孩子,该死,这是她最瞧不起的人!
田菲,不,应该说林悦然烦躁地抓抓耳朵,这是她的小习惯,一旦感觉到烦闷,她就觉得耳朵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