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元举施计阴县困敌 子明作礼定远迎使

遗梦南国 章双城 3848 字 2天前

酂城城门外,几个面无表情的将士,引着一辆马车,立在一旁等候着。

易琼出了城门,低身叩首。

“末将易琼,恭迎将军!”

此时,车上缓缓下来一个面色白皙,举止文雅的青壮年。

“易将军快快请起。”

易琼抬头一看,这人还照过面,原来是那天到酂城送臧宣卿的柳元举。

“见过柳侍郎。”

易琼再次拱手示意。

“将军免礼,来时父亲交代过,可使将军免去冗繁之礼,一切以军务为首要。”

“如今雍州危难,而酂城两面临敌,将军孤身镇守,置自身生死于不顾,父亲本欲亲自来此协助将军,无奈扶风郡郡亦为要地,实难脱身。故而父亲派元举至此,同将军一起镇守酂城。”

易琼听后难掩心中之喜,抿嘴笑了笑。

“自宣卿回京后,我已数次向豫章王上奏要人,可除了恭敬之言外,没有一将一兵来此。”

“倒是郎君你啊,能来此主持大局,易琼定当冲锋在前!”

“还请郎君差遣!”

易琼说着,便低头拱手作礼。

“将军言重了。”

“父亲纵观全局,本有退敌之策,无奈雍州将士多有折损,豫章王能及时救援,亦是我雍州之幸了。”

“为今之计,我们还需以守代攻,再寻破敌良机不迟。”

“末将自当领命!”

“恕我多嘴,不知柳刺史是否向豫章王求过增援呢?”

“呵呵呵,将军所虑甚是啊。”

“只不过父亲所得回信,与将军所见如出一辙,皆是些恭维之语罢了,至于士卒增援,信中只字未提。”

“哦?我闻柳刺史已镇守雍州多年,雍州乃是陛下发迹之地,紧邻北国,是西部城池之屏障。”

“所以于公于私,豫章王不应该对柳刺史这般无视啊!”

“将军稍安。”

“豫章王本为郢州统帅,况且他已赋闲多年,今朝再次受到启用,免不了畏首畏尾。至于出兵雍州,多半是另有其因罢了。”

“所以父亲本就没有寄希望于他。”

“我雍州自古马肥兵壮,政清人和,有此民心在,招揽兵马无非是时间问题。父亲已派人出去,在周遭征兵,相信不日便能将部伍补充齐备。”

易琼听后点了点头。

“柳刺史运筹帷幄,掌控大势,易琼甚为敬佩。”

“若能当面拜会,某亦不枉此生了!”

“呵呵呵,将军放心,此事包在我身上!”

于是二人便回到了酂城府衙内。

“来时路上,我观城外百步内皆已筑垒开沟做成了陷阱。”

“此处地处平原,而北军骑兵最为彪悍。”

“有此屏障,他们断不能如履平地了。”

“将军能想到此处,足见御敌之能!”

“呵呵呵,侍郎说笑了。”

“此计乃臧长史临行前所说。”

“我无非是依计行事罢了。”

“若论武艺,我易琼自然当仁不让,不过这定谋画策,我实在愧不敢当。”

“嗯,将军不必如此。”

“我与将军年岁相仿,可无论是武艺还是谋略,皆一无所长。”

“若不是常年跟随父亲驻守雍州,今日亦不敢来此造次啊。”

“呵呵呵,侍郎过谦了。”

二人相对而坐,吃着清茶。

“不知酂城中有多少人马?”

“尚有步足一万,马匹四千。”

“嗯......还是少了些。”

“父亲已分兵五千至阴县。”

“虽说阴县距酂城不远,但义城距此处更近。”

“若酂城不破,北军定会伺机偷袭别处。”

易琼和柳元举来到了墙上的布防舆图前,只见柳元举朝着舆图上距离酂城不远的地方点了点。

“哦?郎君之意,索虏会偷袭阴县?”

“元举此来,亦是要告之将军,酂城和阴县二地,要南北连结,方可为御敌屏障。”

“雍州蛮兵皆在父亲麾下,他们虽属家兵,但各各骁勇非常。”

“据斥候奏报,索虏已在义城再次集结,若我没猜错,他们不日便会佯攻酂城,而其志必在阴县!”

“既如此,柳将军可曾奏报于豫章王?”

“呵呵呵,将军说笑了。”

“雍州刺史、郢州刺史,彼此不为节度。”

“况且豫章王还小,能来雍州支援,恐怕是府中老臣极力劝谏所致。”

“至于其他,已和战事无关了。”

“父亲说过,我柳氏一族应世代守护雍州,至于朝臣争斗,绝不会参与。”

“只是父亲刚刚赶赴扶风郡镇守,那豫章王便闯入了宁蛮校尉府,名为坐镇支援,可他争功之心,已是人人皆知了。”

“呵呵呵,如此反客为主,我还真是第一次见。”

柳元举摇了摇头。

“看来两军交战,只能靠我们自己了!”

“报!”

“报二位将军,义城外,发现索虏骑兵!”

易琼和柳元举几乎同时转身,看着来报的士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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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有多少人马?”

“回将军,敌军来势汹汹,城外扬尘四起,我等未能查探到敌军人数。”

柳元举听后点了点头。

“郎君,还请下令吧!”

“恩,容我想一想......”

柳元举背着手来回踱了几步,又看了看墙上的布防舆图,这才微微点了点头。

“将军速速领城中五千人马,于城外克敌,将军切记,务必痛击索虏,让他们转战阴县。”

“待敌军奔去,将军需听城上鸣金,断不可与其纠缠。”

“待将军归来后再集结城中所有将士,从北门而出,于后方围堵索虏,我自会率领一支部伍于城外密林中先做准备,与将军形成包围之势,对索虏前后夹击。”

“恩,此计甚好!”

“如此一来,那索虏大军必葬身于郊外!”

“将军切莫轻敌,敌军数倍于我,所以我军胜算并不大。”

“只盼望今日来敌,并非倾巢出动吧......”

易琼点了点头,拱手出门后点兵列阵!

远远望去,只见泥土飞舞、旌旗遮天。

易琼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即便是在前军平林城外遇到的索虏也不过只有七千余人。

可今天的索虏骑兵,少说也有一万。

城墙内,弓弩手万箭齐发,铜褐色的箭矢如同细雨般落在了敌军阵中。

北国将士应声翻马倒地。

如此张弓五六次,敌军便已冲到了七八十步以内。

此时,易琼朝前面望了望,按着缰绳不慌不忙。

忽见敌军前阵的马蹄成群连片的折入陷坑之中,一瞬间,人仰马翻,诸多将士都被埋在坑里的倒刺穿成了一串。

酂城城墙上,旗手将彩旗一阵挥动。

只见数千只火矢飞了出去。

一时间御敌的深坑变成了一条烈火长河。

北国将士哭喊声震天。

易琼见状撇嘴笑了笑。

“宣卿兄乃如神人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