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摊上什么大事了?”
廷尉署明堂里,伍有常正说着当日在萧辰家中的所见所闻。
易琼见了萧辰十分欣喜,给上官们行过礼后便将那日的经过全盘说了一遍。
“易琼,你本是番人,在来京都之前是否与索虏有过接触呢?”
臧未真朗声问道。
“回廷尉,旧时我与索虏有国恨家仇,只不过京都乃是太平之地,故而不能对那些索虏出手,若非如此,我定不会放过他们。”
“嗯,你说那日别院共有索虏六七人,可记得他们相貌?”
“我不记得了,不过我刚刚看到骁骑营已经在全城捉拿他们。”
“骁骑营?”
臧未真听后侧身望了望太子。
太子也甚为惊讶。
“据我所知,父皇近日并没有给西州城下旨,袁公、孙中丞,你们可知道此事?”
袁昂和孙庆绪也不知道情况,只互相对视了一番,浅浅的摇了摇头。
袁昂心里泛起了嘀咕:这王德重从地方回来才几天啊,身上还背着责罚呢,怎么就突然要全城搜捕索虏了,难道发生什么事了?
此时,臧未真向太子拱手请示:“太子殿下,萧辰既已承认贿赂官吏,长沙郡中剩余证人不日便可押到京都,届时此案便能审结;至于勾结索虏一案,臣以为尚需时日,以便搜集更多证据,老臣建议到时再行审理,不知太子意下如何?”
“臧卿秉公执法,乃群臣榜样,既如此,就按臧卿之意办吧。”
“是。”
孙庆绪见状内心虽有不满,不过太子都下令了,还能说什么呢!
于是太子起身离去,几人行礼恭送不说。
“臧卿,陛下既然派我参加会审,我有话可就直说了。”
孙庆绪起身看了看臧未真。
“孙中丞请讲。”
“按照南国律令,疑犯有重罪在身理应收押入监直至结案才是,不知我所言是否合乎律令啊?”
“孙中丞通晓律令,老夫又岂能不知呢。中丞放心,我自会依律办理!”
“好!”
“廷尉法纪严明,果然名不虚传,呵呵呵。”
孙庆绪稍作拱手,而后离去。
“袁某告辞了。”
袁昂也拱手走了出去。
臧未真将几人送至门外,而后长舒了一口气。
“大哥,你刚才说骁骑营的人在全城搜捕索虏?”
萧辰看着易琼,低声问道。
“正是。”
“晨间我见到了那个贼人,只是让他溜了,我本想着轮值后再到中军大院禀报此事,没想到骁骑营倒是抢先了一步。”
伍有常听后拍了拍易琼的肩膀。
“既然骁骑营已知晓此事,我们就不必担心了。”
“外城本就由王将军守卫,他身为中护军,捉拿要犯当然是分内之事。”
“不过这骁骑营的消息也过于灵通了吧!”
萧辰接过话茬,微微笑了笑。
“哦?侍郎这话是什么意思?”
“呵呵呵,没什么,你们就先回去吧。”
此时臧未真刚好进来,伍有常见状便上前拱手。
“廷尉,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了。”
“伍少卿辛苦。”
臧未真拱手示意。
屋里只剩下萧辰三人,易琼摸了摸脑袋,拱手示意。
“额......那我们也能走了吧?”
“易郎君随意,但萧辰......”
臧未真轻轻的摇了摇头。
“这是为何?既未定案,萧辰又有伤在身,难道真要关进......”
“好了大哥,听臧廷尉的。”
“你先回去吧。”
萧辰打断了易琼,又使了个眼色。
“那......那就有劳廷尉,照顾好萧辰。”
易琼低头拱手,而后退去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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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南国律令,疑犯由廷尉署收押,择日再行审问。”
“请萧侍郎体谅。”
臧未真看着萧辰,面无表情。
“这是自然,我听从便是。”
“不过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请教廷尉。”
“你且说吧。”
“那位王德重将军,可与临川王有什么关系吗?”
被萧辰这一问,臧未真倒是很上心。
思索片刻后,臧未真捋了捋胡须。
“仔细想来,二人并无其他关联,只是六殿下奉命代领护军将军之职,而王将军乃是中护军将军,受殿下管制。至于其他方面,老夫就不得而知了。”
“奥,原来如此,那就多谢廷尉了。”
萧辰低头拱手。
“来人。”
几个郎官得令后进门跪地行礼。
“尔等轮流在此值守,不要为难萧侍郎。”
“是!”
夜色渐浓,临川王府里也逐渐恢复了平静。
几个仆人伺候完汤药后顺次退去,只有袁炳在一旁候着。
屋子里养神的熏香透过门窗的缝隙飘到院子里,丝丝青烟还没来得及找补高空中带着缺口的云朵,便被雾气裹带着,不见了踪影。
“殿下,骁骑营尚未抓到索虏,不过反过来想,这倒也不是坏事。”
袁炳说着又将六殿下怀里的小铜炉替换了一个。
“不管是好是坏,那奚勒疏欺寡人在先,若是寡人就此罢手,还有何......咳咳......有何颜面立于朝堂!”
“咳咳......”
“殿下稍安,他们既然已出兵搜捕,相信过不了几日便会有个结果了。”
“诶......若是他真能借机跑了,也就罢了,寡人本不想与他大动干戈。”
“殿下仁慈,奚勒疏那般小人必定不会久活于世。”
“子建那边如何了?”
“据探子来报,萧子建已经动手了,一切按计划行事,只不过......”
“不过什么?”
“只不过这个萧子建回到京都后便音讯全无,小人记得上一次他执行要务,也没有如此小心。”
“可能是担心会殃及自己吧,也是人之常情,罢了。”
“禀殿下,袁公和孙中丞求见。”
门外的家仆低声禀报。
“让他们进来吧。”
袁、孙二人来到屋里,只见六殿下气色昏沉,如大病初醒一般。
二人慌忙跑到榻前,跪地磕头。
“殿下,您这是......”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