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姚儿和袁淑仪二人各自说到了伤心处,不由得泪眼莹莹。
良久后姚儿端起茶杯,咂了一口。
“我在宫中听闻了你省亲之事,父皇他也真是狠心......”
“后宫妃嫔数十人,佳丽、美人更有百余人,陛下他鲜近女色,我被那蛮人欺辱,本以为陛下能挺身呵护于我,可谁能想到,竟被赶到了这里......”
袁淑仪说话间便落下了眼泪。
公主听了袁淑仪的一番诉苦,不禁心疼起来。
要说二人年龄相仿,脾气性格也特别相称,许久未见,心里本该欢喜非常,可言语间尽是委屈之态。
“此事不怪你,要怪就怪那个蛮狗。”
姚儿抚了抚袁淑仪的肩头继续安慰着。
“也不知道他施了什么法术,陛下竟然对他那般器重。”
“姚儿你说,我是不是不能回宫了啊?”
袁淑仪水汪汪的大眼睛不停地打着转儿。
“我出阁之时,你刚刚进宫不久,比起尊卑礼制,你我更像是姐妹,所以你放心吧,我定会向父皇为你求情。”
“就知道你最心疼我了。”
袁淑仪说着,便起身拉住了姚儿的胳膊。
“若是能早日回宫,我定不会忘记你这番大恩大德!”
“瞧你这话,太见外了。你放心,现在啊,你安生休养便好,快坐下吧。”
“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
姚儿说着,便打开了那个百年好合锁。
从盒子里托出一个饰品来,那支金灿灿的展翅凤凰模样的发钗映入眼帘。
那发钗随着姚儿手掌上下的挪动而震动着翅膀,宛如金凤凰在面前舞动,十分耀眼。
“哇!好漂亮!”
“漂亮吧,还有呢!”
姚儿又从盒子里拿出一条水晶玛瑙红玉髓珠串递了过来。
“来,戴上试试。”
袁淑仪见状便侧过身子,姚儿将发钗别在了她的发束上,又慢慢的将珠串项链也戴到了她的脖子上。
婢女拿过来一方小铜镜,二人对着镜子,观赏了半天。
“要说还是我们公主有福气,这般稀有物件儿,即便在这京都街市上也寻不到呢。”
“现在这福气就属于你了,娘娘喜欢吗?”
“当然喜欢!真要好好感谢你才是呢。”
袁淑仪转身拉过姚儿的手,满脸的喜爱。
“那你想......如何谢我啊?”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定会双手奉上。”
袁淑仪说的是诚心诚意,可姚儿却露出了一抹坏笑来。
“那就先陪我吃上几杯吧!”
姚儿说着,便朝婢女扬了下手。
只见一个婢女抱着一坛桂花酒走了过来。
“是桂花酒!”
袁淑仪略带惊讶,又看了看姚儿。
“今天啊,我算是栽到你手里了。”
“适才还说感谢呢,怎么?你这是反悔了?”
姚儿瞥了一眼袁淑仪。
“我哪里敢啊,公主大驾光临,本应我来尽地主之谊才是呢。”
于是婢女置下两个玉碗,斟满了桂花酒,又置下几盘果蔬退去。
“你还记得几年前中秋酒宴吗?”
“你这死丫头,我那些丑事都被你记住了。”
“那你今天就证明给我看,到底能不能多吃几杯!”
“真是说不过你,既如此,我就舍命,陪你这个小蹄子了。”
二人说着,便用袖子遮挡着吃下了一杯,而后袁淑仪抚了抚额头,顿时生出一副娇媚之态来。
“哼哼哼......”
姚儿见状忍不住抿嘴一笑。
“看你这样子,恐怕是要食言了。”
“哎呀,你休要取笑我了。”
袁淑仪擦着耳根的汗珠说道。
“哎,你久居宫中,可知道那个萧辰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姚儿欠着身子问道。
“嗯......我也只是听到后宫寺人嚼了些舌头。”
“他们说啊,那个萧辰和陛下在鸡笼寺里畅谈了整日,于是就来到了宫里。”
“因御史中丞孙庆绪等人在朝堂上说他没有资格进谏,陛下就封了他员外散骑侍郎。”
“哦?竟有如此怪异之事!”
“不仅如此,他没到宫中几日,便提出什么革新之策来。”
“陛下竟然采纳了,你说奇怪不奇怪!”
“至于这后来嘛,我就不清楚了。”
“后来又同七叔去湘州赈灾,听说他现在音讯全无,怕是被人害了也说不定呢。”
姚儿说着便捻起了衣袖。
“呦呦,怎么,看样子你那个蛮人很关注嘛。”
袁淑仪轻声笑道。
“呸!那般无礼之徒,本宫才懒得搭理!”
“越说越有趣了,看来你们见过喽?”
“你可别乱猜啊,我下次要是见了他,定要为朝廷除害不可。”
“你这小蹄子,心思还是那么毒辣!”
"就那种蛮人,死不足惜。就是不知道咱们公主舍不舍得呢......"
“哎呀,你休要胡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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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皆满脸通红,捂着嘴儿笑了起来。
姚儿自知被看透了心思,只得逼着袁淑仪又吃了一杯不说。
日落时候,袁昂从大门外快步奔来。
到了正堂门前俯身跪地叩首。
“不知公主驾临,老臣罪该万死。”
屋里竟然没有动静。
于是袁昂再次叩首。
“公主驾临,未能迎候,老臣罪该万死!”
“奴婢叩见尊主。”
一个婢女在身边轻声唤道。
袁昂皱眉瞥了一眼。
“娘娘和公主午间吃醉了酒,已经睡下了。”
“哦......”
“知道了,退下吧。”
于是袁昂欠着身子朝里面探了探头,只见里屋的木榻上有两个裹着内袍的女子,红噗噗的脸蛋儿左右相对着;公主隆起的臀部将纱袍撑开一角,双腿间通着一条幽暗的缝隙,让人充满了无尽探索的意味。
袁昂见状后急忙转过了脸,而后示意婢女用布帛将门掩了起来不说。
清晨树枝上有鸟鸣阵阵,时不时抖落掉几片半黄半绿色的梧桐叶。
萧辰站在窗前伸了个懒腰,低着头眯眼瞅了瞅左边锁骨上一块儿黑色的三角形结痂,轻轻的抚了抚,忽觉得凉飕飕的,于是拾起地上的麻袍裹好了身子。
楼底下的侍卫从昨晚到早晨已经轮岗换了三波,只有那领头的裴之礼仍旧岿然不动。
“郎君,膳食已备好了。”
一个书童来到门口说道。
“好啊,先放到那儿吧。”
“是。”
萧辰端起一碗粥,又盯着桌子上的那个锦囊思量了许久。
在湘州救灾差不多有两个多月,哪里见过索虏了,怎么就有人不远千里登门致谢呢。而且信中写的很明显,就是要同自己联盟,里应外合,进而把南国边境的城池拱手送给他们,这不是扯淡嘛!
首先没见过索虏,再者说自己又没有兵权,能用什么去配合他们呢?
萧辰摇了摇头,几口便喝完了粥。
穿好锦袍,戴上小冠,揣好锦囊后推门而出。
走到一楼大堂内,正逢屠前辈在角落里煮药。
“郎君,这是要去何处啊?”
屠前辈放下手中的蒲扇说道。
“哦,我去找陛下,有些事情要说。”
“郎君身体尚未痊愈,切莫操之过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