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勤政堂里一片寂静,只见皇帝时不时的将手中的奏折扔在一旁撒着气。
此番景象,俞三福这几日看的多了,无非是奏请罢免并严惩萧辰的陈表。
他也不敢多问,只能蹑手蹑脚的递上参汤或温茶而已。
“岂有此理!这分明就是在说朕了!”
皇帝掐着一本奏折,满脸不悦。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要紧啊!”
俞三福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快步走了过来,轻轻的捋着陛下的后背顺着气。
“你瞧瞧!你瞧瞧!前番还只是地方太守奏请,现在竟然连中书省、尚书省也有人抵制新政!”
“平日里都自称饱学之士,可一旦涉及到自身利益,便都成了无耻之徒、虎狼之辈!”
俞三福听后便更加放缓了手底下的节奏。
“陛下,您消消火吧!”
“看来这些县侯郡王,是要把朕逼到绝路才肯罢休啊!”
皇帝满脸严肃,眯着眼陷入了沉思。
俞三福听了这话顿时吓了一跳,手上也就停了下来。
“三福!”
“老奴在!”
“差人把这封书信五百里加急送到七弟手里。”陛下从桌案底下拿出一封书信说道。
“是!”俞三福接过书信,正要退去。
“等等,再把萧辰叫过来,朕有话跟他说。”
“遵旨!”
俞三福刚从勤政堂里退出来,在廊间便遇到一行人风尘仆仆而来。
他只是搭了一眼,便急忙俯身跪地叩首。
“老奴给公主请安!”
“俞中使快快起身,不必拘礼!”回来省亲的永兴公主喜笑颜开的说道。
“谢公主!”俞三福起身立在一侧。
“父皇可在里面?”
“陛下政务繁忙,近日身子欠佳,还请公主多多劝解才是呢。”俞三福低头拱手。
“是嘛?本宫这就去看看。”
公主说完,便命人赐给了他一块金子,俞三福俯身叩谢不说。
皇帝靠着凭几,抚着额头很是糟心。
忽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心里也没多想。
闭着眼只是轻轻的说了一句:“新政事务可顺利啊?”
公主一听这话便笑出声来:“父皇,是我啊!女儿特地回来看您了!”
皇帝缓缓回过身来,见到眼前的人异常惊讶:“是姚儿,你......你怎么回来了!”
“快,快过来让父皇好好看看。”
陛下说着便挺起腰身,上下打量着公主。
而后又思量一番,看了看她。
“你此番归来,乃是于礼相背,恐怕殷家也无甚颜面啊!”
“管他呢!女儿想念父皇,哪里还顾得上如此种种。”公主说完,便撒着娇跪坐在了陛下身边。
“诶!你啊你。还是那么任性!”
“听闻父皇身体欠安,可是遇到什么棘手之事了?”
“女眷不问政事。”
“你嫁了个好夫君,能幸福快乐,朕就知足了!”
“你既是回京,那殷驸马没护送你进宫吗?”陛下侧身问道。
听了这话姚儿便气不打一处来。
“他啊!整日就知道读书编册,终日找不到人,我便没有告诉他。”
公主满脸不悦的回道。
“你啊你!多亏了殷驸马儒雅大度,要不然如何容得了你啊!”
陛下满脸疼爱的嘱咐道。
“哎呀父皇,别说他了,我已差人回去递话了,转天他就知道了。”
“那你可去了显阳宫问安了?”
“还没来得及去呢,我适才只是和嬛儿见了一面,便匆匆赶过来给父皇请安了。”
“恩......也罢。回头再去诸位妃嫔娘娘处问安吧。”
俞中使来到紫光堂,唤了萧辰。
萧辰一路跟着来到了勤政堂。
俞中使见父女二人正在话闲,便跪地叩拜:“启禀陛下,萧辰来了。”
“请萧侍郎进来。”陛下轻声回道。
萧辰挺身来到堂前,低头拱手:“陛下,您叫我。”
“坐吧。”
萧辰再一看,只见陛下身边那位女子红光满面,肌肤温润如玉,一身彤纱雀袍裹着凹凸有致的身段,好一个美人儿。
只是她的眉宇间泛着那么一丝不友好。
于是萧辰欠身朝着公主点了点头,盘腿坐了下来。
“姚儿啊,父皇还有要事和侍郎商谈,你先回寝宫休息去吧。”
陛下拍了拍公主的胳膊说道。
“那女儿就先行告退了,父皇还是要多多保重身体才是。”
公主低身行礼,转身又轻飘飘的瞥了萧辰一眼,便走出了勤政堂。
“朕听闻前些日子萧侍郎在清溪桥上遭遇歹人袭击,可知是何人所为啊?”陛下低声问道。
“承蒙陛下厚爱,有张将军在暗中保护,在下的性命得以保全,至于幕后主使者......还未能查清。”
“嗯,你无大碍就好。”
“最近这些奏折,多是反对新政,没想到事情才刚刚开始,就遇到如此阻挠。”
“陛下稍安,既然革新之策已经开始,陛下又如此支持,我等定不会让您和天下百姓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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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如此便好啊!七弟不在京都,你自己行事,务必要小心谨慎!”
“多谢陛下,在下的人身安全是小事,只是调税律令所需的各州郡民情地况均以书信传达,若是有人从中作梗,恐会坏了大事!”
“哦?”
“听你这么一说,倒是个棘手问题,你可有对策啊?”
“在下以为,应以传递军令的方式设置传信专线,来传递新政书信,并且传递信件的队伍必须由信得过的人直接管理。如此一来,便可隔绝沿线州郡的渗透。防人之心不可无,为了开展新政,在下只能出此下策,还请陛下定夺。”
萧辰说完起身拱手。
皇帝捋了捋胡须,点头示意。
“卿能如此,朕心甚慰!”
“三福!”
“老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