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年宴在众人的心思各异中终于散了。
穆庭与云渠并肩往宫外走去,路上正见祝母一行人在前头等着他们。
两人见礼过后,穆庭识趣地上前一步,与祝太傅并肩而行,聊起了朝中事,而祝母落后一步,拉着云渠嘘寒问暖。
说罢,她又轻声问道:“你身子近日可好?”
“劳母亲挂念,我一切都好的。”
“那怎得……”祝母四下张望片刻,见人都离得远,便小声道,“这成婚都好几个月了,你肚子怎得半点动静都没有?”
云渠:“……”
别说怀孕了,洞房都没呢,惊喜吗?
她轻咳一声:“如今时局多变,还不到时机,母亲宽心便是。”
“我自是宽心的,早生晚生都好。”祝母蹙眉道,“只是方才连那位都……明着催了起来,你若依旧没个动静,只恐年后选秀,侧妃便要入府了。”
她自是不愿意看到云渠被妾室膈应的,虽然王府大院避免不了,但她总想着推迟些,再推迟些,叫云渠生下嫡长子,先站稳脚跟再说。
云渠安慰了她几句,却始终没应生孩子的话。
正在此时,后方一阵匆忙的脚步声传来,还伴随着几人高声呼喊:“几位殿下大人们,皇上有旨,召诸位御书房觐见,还请留步——”
夜色已深,年宴也才散尽,正元帝不可能突发奇想召见皇子重臣。
那就是出事了。
还必定不是小事。
穆庭同云渠说了声,便与祝太傅等人往御书房快步而去。
一夜时间很快过去,直到云渠翌日早间醒来,穆庭也还是没回来。
“主子,可是昨夜年宴出了事?”司棋忧心问道,“奴婢听说四殿下被记在了皇后名下,若宫中一旦出事,那岂非……”四皇子上位名正言顺?
他天然便占据了大义与正统,那他们行事便必会受到诸多掣肘。
“当今无碍,只是朝事紧急罢了。”云渠轻声回道,“记名嫡子……现在对他来说可未必是好事了。”
一个刚被自己确认了正统身份的、被得道高僧暗示为紫微星的下一任帝王,正元帝能坐得住才怪。
只能说四皇子时机选的太好,若紫微星一说先被慧德宣之于口,那记名嫡子的事儿必然就没影儿了,偏偏他留了个心眼,等到压轴才说,既要又要,还真都被他要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