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五万年前的学生时代起,她就已经在这样普普通通地生活着了。是这种心境,让她一度看上去像一个没有主见的老好人;也正是这种心境,让她在之后成为了冷酷无情的执剑者。
那个懵懂善良的少女、那个只会执行命令的战士、那个[入魔必诛]的仙人……
那个[早熟]的班长、那个天命主教的[Konfident]——
那些都是她。那些也都不是她。
[我是谁]——这个无解的哲学问题对她来说,或许比其他人还要更困难一些。
所以,在面对那位特立独行的、从她原原本本的身体里诞生出的律者的时候……
比起周围的所有人,她自己,或许反而才是最不感到惊讶的那一位。
至少,她真的认为自己可以不带偏见地面对这个与自己同出一源的灵魂。
……虽然从对方的视角上来说,[老古董]只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惹她生气而已。
两个月前,随着大家的胜利,支配之律者盗取的律者权能再次回归了它们原本归属的核心。
而这一次,[锁链]那端的她,选择了比之前更加极端的做法。
她中断了[锁链]上的一切能量的流转,让[识之律者]的核心变成了无人可用的一块废物。
她留下话说,自己不想听[老古董]哪怕一个字的道歉,因为那种[肉麻的词句]只会成为[旅途的负担]。
‘唉……果然还是有些担心音讯全无的她啊。’
‘不过,这正是江湖上所谓的[无可奈何]吧。’
‘就像当初的朝雨……’
‘就像此前的学园长……’
‘……这么说来,最近一直没有机会和学园长好好聊聊。’
‘洗完澡就去找找她吧。’
之后符华洗完澡后来到停机坪上。
“……学园长。”
符华来到了德丽莎的面前。
“唔,是你啊……符华。”
德丽莎说道。
“学园长现在是在抽查休伯利安的日常维护工作吗?”
符华问道。
“算是吧?或者,你把这当作单纯的闲不住也可以。”
“……支配之律者的核心虽然下落不明,但这两个月来,全球总共也只发生了三起与崩坏相关的事件。”
“唉。律者虽然说确实被我们彻底打败了,但目前这种莫名其妙的和平状况……反而让人觉得非常不对劲啊。”
德丽莎说道。
“在前文明的时候,这种微妙的违和感出现在第十一律者诞生之前。”
“后来发生的事情……不,我不应该做这样的类比。那时的错误,今天的我们已经不会再犯了。”
符华说道。
“毕竟琪亚娜她们也好,瓦尔特先生也好,大家都是非常温柔、而且又成熟理性的人嘛。”
“……”
德丽莎叹了口气。
“怎么了,学园长?”
符华问道。
“符华……你觉得我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我最近其实一直在思考一件事。你知道的,爷爷他当了五百多年的天命主教,在这期间也不是说都在倒行逆施。”
“爷爷年轻的时候其实也有过许多善行和义举,像是收养孤儿、为民请命、推翻残暴的前任主教等等。”
“想到这里就会觉得……我的许多决定,可能还是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他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