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秋伏在文婆婆的病床边,手还紧紧握着文婆婆的手。
痛得无法呼吸。
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
只有眼泪汹涌而落,一滴一滴砸在蓝白的床单上,泅湿一片。
“文婆婆。”
“婆婆……”
李南扶住要往地上栽的陈小秋,他一句话也没有说,只是紧紧扶住小秋。
由她哭。
由她脆弱……
——
蒲家村,文婆婆的丧事变得很简单。
一口棺材,是文婆婆几年前自己就备好的,寿衣也是老人自己一针一线缝的。文婆婆早两年就和蒲冬说过,将来有一天她要是百年,不要那些吹吹打打。
也不要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跳舞,哭丧。
她想清清静静的走。
蒲冬那时候并不觉得母亲身体有什么,老人看着还是挺硬朗,还能在院子里种点菜,养几只鸡、几只鸭、一条大黄狗、一只狸猫。
家里到处都是母亲留下的影子。
蒲冬撑起来操持母亲的丧事,一切按照母亲的要求,从简从轻。
蒲家村的很多人都来为文婆婆送葬,棺材就葬在后山上一株老柏树下。
这个位置也是文婆婆自己看的,这里是地边,靠背阴的山,不占土地,不影响种粮食。
落葬那天,下着小雨。
蒲冬按照阴阳先生的指路,一身孝服带着蒲家人送文婆婆最后一程。
陈小秋也穿着孝衣,跟在蒲家人后面。
落棺盖土的时候,陈小秋跟着蒲家人跪在满是黄泥的地上。
蒲冬说:“妈,你一路走好。”
“一路走好啊……”
陈小秋跟着磕头,脸上满是眼泪。
丧事办完,蒲家村的人都认出了陈小秋,所有人都不可置信,低语议论:“真是蒲立德那没人要的外孙女?”
“长这么漂亮,真是都不敢认了。”
“就是,我瞧着跟电视上的女孩子一样,又白又俊。”
“说人家没有?”有人好奇。
有人怪笑:“你敢要,她妈蒲幺美可亲口说了,小秋是跟人跑了的……孩子都几个了,说好像在外面挣钱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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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里的长舌妇低窃私语。
蒲冬一个眼神扫过去,那些人立马鸟雀散。
蒲冬对陈小秋说:“这些人嘴巴碎,小秋你别往心里去。”
陈小秋根本没有精神听那些人说什么,她心里闷闷的,出神的看着文婆婆给她留的东西。
一张银行卡,几套新衣服。
银行卡是老人自己存的两万块钱,还有这些年陈小秋偷偷打的钱,老人一分没花,卡里已经有二十多万了。
新衣服是陈小秋失踪后,文婆婆每年过年买的。
衣服的吊牌还没有摘,文婆婆之前嘱咐蒲冬说,衣服是在镇上春红服装店买的,春红说等小秋回来要是尺码不对可以换的。
这一等,就是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