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春从外面走进来,满脸歉疚地停在桃之身边。
“医生说你没什么大碍了,你随我回去吧,能下地吗?”
桃之依旧漠然,一动不动。
王春上前抱起她,她也不挣扎。
板车停在卫生诊所门口,王春把桃之放上去,然后提起把手慢慢往王屋村的方向走回去。
冷风呼呼地吹,桃之本能地缩起身子,茫然地望着渐渐后退的泥路、树木、石桥……她在想:这一刻跳下车,然后奋力起跑,能成功吗?
跑,现在就跑。可桃之的双腿就像血肉被抽空了,怎么也无法站起来,整个人随着路面不平而颠簸个不停,渐渐散架。
王春在她身后拉着板车,没话找话地说:
“过几天就过年了,你想吃什么,我去圩上买回来。”
他表现的很温情贴心,像一个尽职尽责的好丈夫。桃之只听到“过年”二字,心中盘旋的疑问有了答案,原来是快过年了,所以有人在放鞭炮。
过年了,又过去一年,仿佛过完了一辈子。
重新被关进房间时,桃之绝望地哭了。
王春锁着房门时,王母在旁边说道:
“她刚流产,你可忍着点,起码过一个月以后再说。”
王母欲言又止,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
“我是说,你晚上忍着点,别搞她,别弄出血来……”
王春皱着眉头,不耐烦地挥手:
“你做饭去吧!”
王春听王母的话,忍了几天没碰桃之。
除夕那天,王春杀了只鸡,晚上鸡汤炖好后,王春盛了鸡汤,两只鸡腿也装进去。王母撇嘴说:
“一个就够了,别惯着她。”
王春低着头,哑着嗓子说:
“是我们对不起她,鸡腿都给她是应该的。”
王母虽然不满,可也不敢再说什么。